林阔听到何管家在门口,想到应该是有重要的事。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擦泪很是委屈的菱歌,想来还没到可以直接清理她的时候,此事可先按下不提。
“下不为例,你起来吧,今晚不用过来值守了,先回潇湘苑闭门思过吧。”
菱歌本以为林阔今晚会将自己直接赶出林府或直接关墨狱拷打一番,实在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描淡写地放过自己,还猜想着可能是听到自己的爱慕之意便有些心软了。
随后菱歌一脸窘迫的离开了绛雪轩,何管家走了进来。
“公爷,寒寻回来了。”
林阔一脸吃惊又格外高兴。
“快让他进来。”
随后,一个和林阔年龄相仿,身着黑衣,持一把黑色长剑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向林阔行礼。只见其额间有几缕发丝凌乱,嘴角周围一些稀碎的胡渣,能看出来,他这是一路奔波而来,虽风尘仆仆但眼睛里依然精神十足,样貌也是格外英武俊郎。
“公子,一别多日,是否安好。”
“一切都好。前段时日刚收到你的信件,不承想这么快你就回来了。快起来,坐下吧…忠叔,你快去准备他最爱的江米酿,再准备一壶清夜永,估计离开那么久,他一定想这口了……”
“忠叔,我要吃两碗,要喝两壶。”
“好,我这就去准备。”
何管家笑着应声离开了,房间内便剩下林阔寒寻二人。只见他二人来到几案前坐下,林阔为寒寻倒了杯热茶。
“安州之事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公子的意思已办理妥当。”
只见寒寻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递给了林阔。林阔急忙将其打开,这确实不像传统的地图,但能看见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的一些点位,林阔露出了笑容。
“你这些时日确实辛苦了。”
寒寻又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掏出一本书册递给林阔。
“公子,这是我从安州各地联络到的一些官吏商贾的名单,也四处寻了一些可靠的工匠,这半年我已挨个拜访,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了解,这些名单上的人目前还算可靠,可以信任,我已通知他们暂时蛰伏,待日后时机成熟,可供我们差遣。”
林阔看了看名单,发现上面大概有五六十人,这些人中有些是前忠肃公林简的旧部,多是忠正之人。自林简去世后,这些年他们中的一些人有的自请离京外放,有的或遭贬斥流放。
安州作为南周国最大面积的州府,这里也曾是林家先祖生活发迹的地方,物产丰富,百姓兴旺,林阔的曾祖父也曾任安州刺史,林家历代先祖死后也会葬在安州,所以林氏家族也一直自称安州人。
“很好。一切都先按原定的计划准备着。”
“公子,我在回京都的路上,也听到了圣上给您赐婚的事……想来这样怕是暂时不好离京了吧……”
只见林阔脸色闪过一丝凝重,稍微闭了下嘴唇,随后将端到的杯子又轻轻放回了案上,依然保持着一如往常的镇静看了看寒寻。
“这个先不着急,可慢慢从长计议。只是眼下府中有他人安插的一些眼线,最近京都行事务必要小心,等近日寻个合适的时机先把这些人清理掉……”
“眼线?公子的意思,是现下林府并不安全?”
林阔看着有些吃惊的寒寻笑了笑。
“这忠肃公府什么时候安全过,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怎么过来的……”
“我原以为等公子你正式承袭了爵位,这境遇便能好过些,没想到,如今依然还是处处暗藏冷箭……”
“无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段时间通过观察,我已大致了解了各路眼线的情况,如今虽然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但实际他们已经开始走向我们设下的这张网了……”
“那公子为何还要这般筹谋,既然我回来了,可以把眼线名单给我,我这几天就直接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把他们处理掉不是更省事吗?”
“这些眼线怕不是一般人家派出来的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当下情势于我们所谋之事并不利,所以在还是要考虑周全,能忍则忍,万不可在这节点徒增事端。”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哪些人在盯着我们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