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裁一边领着温皓白往里走,一边耐着性子介绍:“我以前下班懒得回家再弄吃的,就去那家店吃饭,老板夫妇可好了,每次都给我抹零头,还送饮料,后来要不是……”
她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继而周遭张望一圈,未发现任何风吹草动,这才接着道:“……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
伴着昏暗的路灯,两人在一家路边的小餐厅前站定。
确实是小餐厅,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总共有几张桌子,昨夜落了场雨,今晚温度适宜,老板便又将几张折叠桌支在门口;视线上移,可以看见一只有了年头、摇摇欲坠、满是油污的招牌灯箱,印着“阿强餐厅”四个字。
温皓白喉结一动,双目微睁。
这近乎于“破防”的表情,不巧被庄青裁捕捉到。
忽有幻视,衣食住行事事讲究的贵公子头顶上飘过了一行弹幕: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她“噗嗤”笑出声,对上男人带着警告的目光后,又默默收住。
继而愈发笃定,这个温皓白并非是天生的高岭之花、万年冰山……很多时候,他是装的,是演的,是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漠疏离、面无波澜。
怀揣着新鲜出炉的小秘密,庄青裁心情不错,寻了张店门口的折叠桌坐下,冲紧随身后的男人招招手。
温皓白迟疑数秒,也跟着坐在了一张红色塑料凳上。
当然,是一丝不苟擦了三遍之后。
很快,有个年轻姑娘拿了份菜单出来招呼。
庄青裁不认得她,猜测着,应该是老板新招来的服务员。
只听小姑娘用很浓的外地口音问:“两位吃啥子呦?”
说话间不经意抬眼,随后便红着脸、直勾勾地盯着温皓白看--大概是没见过西装革履来吃路边摊的帅哥。
温皓白被盯得难受,索性脱了西装外套。
谁料,修身马甲更显身段,起伏的线条惹得少见世面的小姑娘直接两眼放光。
庄青裁也跟着放光。
这般距离,她看的更清楚--还能看清那家伙袖箍下微陷的手臂肌肉。
这个男人,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好身段。
能有这么个赏心悦目、还给自己打巨款的室友,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罢。
庄青裁轻咳几下,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将沾着油腻的菜单递过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对方没有接:“你决定就好。”
“可我害怕点到你不爱吃的呀。”
“多点几道菜,总有能吃的。”
确实,是概率问题。
庄青裁只好揣摩着金主的心思点了几个菜,又问:“……能吃辣吗?”
得到答案:“不能。”
庄青裁扭头望向小姑娘:“再加一份双椒牛蛙和一盘辣炒螺蛳,微辣。”
他眉头一拧:“我说的是‘不能’。”
她努力强调:“我点的是‘微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