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先说我再决定听不听。”陈沧等话,安度手机铃声将晚餐中断。
&esp;&esp;易美珍来电:“安安,玩疯啦?也不给奶奶报平安。”
&esp;&esp;“刚想和您发短信报备,我到椿城啦。”她瞎报旅游路线首站城市名字,看陈沧一眼,无声咧咧嘴,面色忐忑地应对:“嗯,我和同学住一屋,这边好热,不冷……刚刚吃饱,明天六点就要起床,导游姐姐会叫我们的……好,我会注意,奶奶拜拜。”
&esp;&esp;她长摁关机键,松口气:“还好,混过去了。”
&esp;&esp;陈沧意外:“偷偷跑来,连奶奶都不告诉?”
&esp;&esp;“告诉了还要解释一大堆,麻麻烦烦。”
&esp;&esp;易美珍对他们常通信联系的事知情甚少,总鼓励她认识别的朋友,安度也尝试过。
&esp;&esp;但一次她与某男孩为一套组装玩具起了冲突,双方均有责,男孩不依不饶要求她单面道歉,她坚持互相道歉,于是都僵着不说,男孩家长明暗里讽刺她不知礼貌。
&esp;&esp;易美珍回去后谴责:“安度你那么犟谁忍你?平时教你的跑天边了?”
&esp;&esp;“陈沧就不会这样!”她哭着回嘴:“是陈沧哥哥的话,才不会和我抢。我都被他挠痛了,奶奶你也不帮我,做什么老骂我!”
&esp;&esp;“又来?裴安度你有完没完?”易美珍倒车,怒道:“你陈沧哥哥现在就是不在,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学会和不同朋友相处?哭什么哭,不许再哭!”
&esp;&esp;话内话外都不愿她耽于旧谊,安度也懒得提,鬼祟回信,鬼祟找人,乐得自在。
&esp;&esp;陈沧想到她通话内容,问:“你晚上住哪?”
&esp;&esp;“呃……”安度始觉尴尬,如实道:“我没有定旅馆。”
&esp;&esp;他笑她胆量没变,“没定好也敢来,万一联系不到我呢?”
&esp;&esp;“在小区门口等你,或者到你学校等你,总能等到吧。”她直言:“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呀。”
&esp;&esp;“没缺胳膊没少腿,我很好。”陈沧愣一愣,偏开她诚挚眼神,收拾碗筷,“一个人太危险,下次不要瞒着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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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饭饱炉暧,时针过九,门外传来脚步声,轻重不定。
&esp;&esp;“我爸。”陈沧叹气,起身去接。
&esp;&esp;送陈裕平回来的是他同事,陈裕平脸微红,醉得还不算厉害。
&esp;&esp;同事道:“陈教授你家两个小孩啊。”
&esp;&esp;见了安度,陈裕平目光定直,搭着陈沧肩头,涣涣然举两根手指附和同事:“对,两个。我的儿子,我的女儿……”
&esp;&esp;同事致意两句便离开。
&esp;&esp;安度不知该不该上前扶,小幅度招手补问候:“陈叔叔,我是安安,您还记得我吗?”
&esp;&esp;“记得,安安也长高了。”陈裕平笑笑,推开陈沧,像想到一段极好的时光,不清醒地喃喃:“郡城……安安和沧沧,今天带他们出去,晓岚,对外就说是我们的儿子女儿。”
&esp;&esp;“不对,不对不对!”他倏敛笑容,摇头晃脑寻着什么,终于在柜脚找到收起多日的鞭绳,毫无预兆地朝四周挥甩,“都他妈是假的!杨晓岚早跟人跑了!全是假的,别让我再看见!”
&esp;&esp;陈裕平胡言乱语,破坏范围广,茶几上的水杯遥控器全被扫下。
&esp;&esp;“你别过来。”陈沧对安度道,找准空隙接近他,正要迎面拦截,被一条猝然而来的重量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