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这样慢怠姑爷的!
李钊劝道,“你消消气,这是父亲亲自定的。这个时候,你什么都不要说,你们的事,成与不成,就在这几天了。”
李镜气道,“父亲就是欺负阿凤哥好性。”
李钊安抚妹妹,“你先等一等,待大事定了,有了名分,以后谁敢小瞧他呢。先把名分定下,咱们家也好替他安排个前程。”
李镜沉默片刻,道,“父亲原就不乐意我与阿凤哥的亲事,如何还会给阿凤哥安排前程?”
“总归是咱们侯府的面子。”
“哥,我嫁给阿凤哥,你们是不是觉着,怪丢人的。”
李钊好笑,“你要为我们考虑,就罢了这亲事如何?”
李镜挑眉,“休想!”
她继而道,“你也想想,阿凤哥自到了京城,费了多少气力,花了多少时间,才进了咱家的门。就凭他这样的心,我也不能辜负他。”
李钊笑,“那就是了。你这里肃静些,阿凤已是准备跟父亲再提提亲的事了。”
李镜叮嘱大哥,“你多为阿凤哥说说好话才是。”
“这还用你说。”
秦凤仪再次正式提亲,是在景川侯的书斋。
这次,翁婿二人没有下棋。
秦凤仪先自小厮手里接了茶,殷勤的奉予景川侯,把小厮打发下去,秦凤仪方道,“岳父,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景川侯已是猜到了,慢调斯理的呷口茶,“你与阿镜的亲事?”
“嗯。”
秦凤仪认真又诚恳道,“岳父,我来京城也有两个多月了。岳父您这样的眼力,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内心。我对阿镜的心,这辈子是不会变的。岳父,您能将阿镜许配给我吗?”
景川侯道,“听说,你把婚书都带来了?”
秦凤仪再提亲事,自然也有所准备,忙自怀里取出婚书,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景川侯打开看过,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请了方阁老与平珍做媒,一则是想亲事体面,二则也是想,你家门第寻常,有他二人做保,也可加重你的身份。”
纵景川侯点破此事,秦凤仪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秦凤仪道,“岳父,以后我一准儿上进,叫阿镜过好日子。”
“我不接受这种求人在婚书上签字来加持身份的女婿!”
景川侯只是两根手指在婚书上一捻,整张烫金婚书,扑的一声轻响,便化为了碎屑。
秦凤仪眼睛盯着景川侯的两根手指,脸色泛白,继而双眸泛红,眼瞅就要化身疯狗,景川侯看向他,转而道,“不过,这事不是不可以商量。”
秦凤仪瞬间恢复理智,却是带了几分怒气,“你说如何商量!”
岳父也不叫了,想着这老东西要是当真不同意,他就拐了阿镜妹妹私奔!
景川侯道,“不说你那个无稽之谈的梦境,我家闺女自三月认识你,今不过七月底,满打满算不过四个月。我认识你,不过两个月。第一,我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我只认识两个月的男人为妻。”
秦凤仪急道,“这两个月,岳父你难道就看不到我的真心?”
“真心不是看的,真心是要做出来的。”
景川侯道,“你说以后会上进,我也没看到你如何上进。”
“我这不急着跟阿镜的亲事么!”
秦凤仪道。
“眼下你不必急这事了。因为,眼下我根本不会同意你们的亲事。”
景川侯道,“我不介意与盐商做亲家,但我介意盐商做女婿。我的女婿,不从文便从武,眼下有两条路,你可以选。第一,明年春闱你是赶不上了,下个春闱,你要有所斩获。第二,你也可以从军,以四年为期,你要能做到官居五品,不是买来的五品,是实打实的战功。这两样,你做到哪一样,我都会许婚!”
秦凤仪都傻了,他眼睛发直,声音轻飘飘的,“这,这不是做梦么?”
他全不懂武功,书也念得不大通啊。
景川侯一声冷笑,自椅中起身,居高临下盯着秦凤仪的眼睛,睨睥而视,景川侯道,“上进,不是你轻飘飘的说一句上进,便是上进的!秦凤仪,在我眼里,以上二者,方勉强算是上进!”
话毕,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