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从出生开始,就分走了家人对姐姐的宠爱,后来的十几年,又一直让热爱画画的姐姐活在她的阴影里。
幼儿园、小学、初中,那里曾经喜欢姐姐的人,都在遇到她以后说——
两姐妹长得好像哦,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好好这性格,小姑娘嘛,这么活泼可爱的多讨喜。
两姐妹画画都很厉害,姐姐之前在这个比赛拿了银奖,好好应该可以拿个金奖回来吧。
这样姐姐要怎么开心。
她最后一次见姐姐,是在她英国宿舍的浴室。
姐姐安静地躺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
浴室的白瓷墙上,是姐姐用血画下的最后一幅画。
疯狂,颠倒,扭曲,触目惊心。
姐姐留下的遗物里,有一本日记。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是姐姐来到英国的第一天写下的话:这里只有苏妍,没有苏好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好感觉身体疲惫得像被车轮碾过。
桑绵绵已经在阳台水槽洗漱,提醒她该起床了。
她做了一晚的梦,八个钟头的觉好像白睡了,困倦地让桑绵绵给她请个假,说上午头两节课不去了。
“身体不舒服吗?”桑绵绵担心地看着她,“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
桑绵绵是知道苏好对红颜料过敏的。之前宿舍文化节的时候,学校要求每个宿舍设计特色文化,好多女生都在宿舍门上花了大心思,那阵子,走廊里都是举着颜料盘画画的人。
当时桑绵绵在苏好面前不小心打翻了一罐红颜料,苏好突然就有了跟今天一样的奇怪反应。
桑绵绵起初不知道她怎么了,想陪她去医务室,苏好却轻描淡写地说,她只是对红颜料有点过敏,就跟有人对芒果过敏一个道理。
桑绵绵当时还以为这是苏好为了不去医务室找的托词,毕竟学画画的人怎么会对颜料过敏?今天才发现,原来是真的。
“没事,”苏好懒懒摆了摆手,“我再睡个回笼觉,别吵我。”
说是回笼觉,但桑绵绵离开宿舍后,苏好其实并没有睡着。
闭目养神两个钟头,一看手机里的课表,见是体育课了,苏好来了点“上课”的动力,打算去操场晒太阳。
南中的体育课男女分开上,具体课程又分不同的门类。
苏好不喜欢体育馆里地坪的怪味,没选在女生中非常热门的乒乓球课和羽毛球课,选了能在操场呼吸新鲜空气的田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