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海也不在?这人都到哪去了,怎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赵栖看看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思索了半天,道:“这间厢房好像不是朕之前睡的那间啊。”
“确实。”
赵栖愣愣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求一个解释?”
萧世卿眼眸微动。若是在以前,他绝不会有闲情逸致向赵栖解释自己做事的理由。现在,他直视着赵栖的眼睛,仍然不想解释。
他能怎么解释?为了找到断脉舫在京中的巢穴,我把你当成诱饵,以便引蛇出洞?
诚然,他的计策万无一失,他早备下了和赵栖年纪身形相似的替身,整个沐阳寺在他的掌握之中,断脉舫余孽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有一句话贺长洲说对了,他的的确确利用了小皇帝和太后。
萧世卿稍作犹豫,沉声道:“臣这么做自然有臣的道理。”
“哦……”赵栖知道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换了个问题,“那长洲去哪了?”
“在忙。”
“忙什——”
萧世卿凉凉道:“皇上问这么多,是离了贺长洲就没法活了么。”
赵栖被怼得莫名其妙,再好的脾气也怒了:“丞相何出此言?贺长洲是朕的人,朕问问都不行了?”
“不行。”萧世卿果决道,“离天亮尚早,皇上继续睡罢。”
赵栖气鼓鼓,“朕就不睡,丞相能拿朕怎么样?”
“怎么样?”萧世卿慢条斯理道,“皇上真的想知道?”
对上萧世卿的目光,赵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没了,“朕突然觉得有点困……”
萧世卿满意地点点头,“上床去睡,别再掉下床。”
沐阳寺的正殿内,温太后正与圆通大师秉烛夜谈,探讨佛缘。提及独子,温太后喜中带忧:“自从皇上的病好了,哀家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可是……”
圆通大师:“太后有何顾虑,还请说与老衲,老衲定竭尽全力为太后分忧。”
温太后看了眼窗外悬在空中的明月,道:“哀家之忧,其一是皇上。皇上身子是好了,但他却像换了个人似的。”
圆通大师:“敢问太后,皇上之变,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过去,皇上爱酒爱色;现在,他爱吃爱睡。过去他整日钻研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后宫里养了一堆来路不明的美人;现在他一个月都去不了后宫一次,除了来陪哀家,就自个儿待在雍华宫无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温太后压低声音,“大师,皇上会不会着了什么道啊?”
圆通大师浅笑道:“即便是,也是好道。皇上之变利母利子,利国利民,此乃大靖之幸,太后又何必追究其中的缘由呢?”
温太后轻叹道:“大师说的极是。哀家只是怕,他的变会让某些人生疑啊。”
“看来太后之忧,其二便是这‘某些人’了。”
温太后点点头,“当初,先帝病重,为了江山社稷提前选立太子,萧家肯站在哀家和皇上这头,表上面是因为哀家同他们交好,实际上是因为哀家和皇上更好拿捏。若现在龙椅上坐着的是赵桐,他萧世卿还能大权在握,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