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和沈雨清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沈雨清连夜解剖周宁西的尸体,鉴定周宁西于昨晚的11时左右溺亡,没有任何的内外伤,从她体内提取出的体液经过化验证实的确含有精液,又经过dNA检测证实周宁西指甲缝里的皮屑和她体内的精液属同一人。
但这也只能作出两点推论——
第一,周宁西死前曾经和人发生过性行为,是自愿还是被强迫的未知。
第二,周宁西死前曾经和发生性行为的这个人发生争执,到底是因什么而争执未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争执而落水的也不得而知。
晚上梁宥恩做的饭菜还盖在吧台上,早就凉了,梁宥恩留下纸条让他们吃之前要热一下,偏偏两人都累得挪一步都懒了,随便对付了两口就各自去洗漱了。
祁墨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沈雨清穿着睡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出神,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电视上还在回放着今天的新闻。
“怎么了?”祁墨的大掌贴住他的后脖颈在他身边坐下,把他嘴里的烟拿下来放到桌上,“刷过牙了就别抽了。”
沈雨清回过神来,转过身面对祁墨,“你有没有没发现,今年以来发生了五起命案,其中四起的受害人都是我们或认识或见过的人,只有李洪达不是。”
“是。”祁墨不是没有发现,他只是不敢细想。
“而这四起命案的凶手,都被‘执行’了‘死刑’,只有李文军没有。”沈雨清盯着祁墨的眼睛,停顿了一会儿,说出了他的猜测:“会不会,只有李文军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他说得很绕,但是祁墨听懂了。
沈雨清的这个猜测很大胆,他说,这四起命案的背后都有推手,表面的凶手并不是真正的凶手,而背后的那个“执行者”才是真正的命案制造者。
他的意思是,只有李文军这个案子是真正自然发生的案子,所以他没有死。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祁墨不敢问那他是冲着我们来的吗?如果因为自己当了警察而害得那么多人丧命,他一定会怀疑人生。
如果说这些“操纵案”的死者都是他们或认识或见过的人,那么就意味着今晚周宁西的案子也是“操纵案”之一,这也就是意味着很快又会有一名死者出现……
沈雨清见他面色凝重,顿时换了一种口气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推测,没有实质证据,哦不,证据还得等着祁队长去找。”
祁墨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一把低沉的嗓子轻声道:“很晚了,去睡吧。”
沈雨清推开他,“我再看会儿新闻,倒是你,抓紧时间充电,明天还有得忙。”
不想祁墨死皮赖脸地搂住他的腰,把脸往他颈窝里埋,声音闷闷的:“这样充电比较快。”
沈雨清侧目看着自己颈窝里那个黑乎乎的脑袋,忍俊不禁地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幼稚呢。
没想到刚转过脸去,祁墨忽然扬起脸吻住他,咬着他的唇呢喃道:“这样更快。”
祁墨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一下的,却不受自己控制地越吻越深,搂着沈雨清的腰把他整个人压在沙发靠背上,又嫌碍事把他的眼镜摘掉,“在家就不要戴眼镜了。”
沈雨清低低地笑了起来,他半仰着头,一双浅色瞳孔被头顶的灯映得明亮至极,“我在看新闻。”
“用听的。”
于是两人边吻边竖着耳朵听着电视上的新闻,此刻正在播报一个逃逸了20年的杀人犯今日被执行死刑。
祁墨撇开沈雨清额前的刘海,拇指摩挲着他光洁的额头,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死刑是法律的极限,但不是罪恶的极限。”
沈雨清的瞳孔颤了颤,他勾下祁墨的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笑得清醒又洒脱:“你妈妈都说她不是圣母了,你肯定也不是圣人,况且,就算是佛祖也不敢说他能渡这世上所有的恶。”
祁墨怔了怔,跟着他笑了起来,“你还信佛啊?”
“我不信佛。”沈雨清勾着祁墨脖子的手稍稍一用力,让他的耳朵贴着自己的唇,低声呢喃:“但我信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