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丞闭着眼睛皱着眉,平复了半晌,等到伤口不等了,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了,才道:“我只记得在爆炸之前,我去二楼上卫生间,从洗手间出来刚好看到周渠良上来找我,然后我们就和人群往楼下走,后来。。。。。。就爆炸了,我撞到了什么地方,就失去了意识。”
他的记忆漏洞百出,楚行云并不着急纠正他的错误,而是问:“那你在二楼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他可能是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穿着和你们一样的礼服,或者穿着侍者服装。看到了吗?”
贺丞休息够了才睁开眼睛看着他,有所疑惑不解似的问道:“这很重要吗”
楚行云说:“很重要,你在二楼见到的这个人,就是炸国宾大楼的人。我可以确定你看到了‘他’,所以我想让你想起‘他’。而且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二楼卫生间外的走廊里昏倒。”
是谁炸了国宾大楼,贺丞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他是否在自己不知情,或是已经遗忘的情况下昏倒在洗手间外的走廊里。这一点对他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疑窦,一定要得到明证的疑窦。
贺丞再次试图回忆,目光逐渐涣散凌乱,自言自语般道:“我真的昏倒了?”
楚行云静静的看了他片刻,低下头在他唇角和下巴轻吻,然后附在他耳边,气息沉沉的说:“宝贝儿,帮帮我好吗?我需要知道真相。”
贺丞眼神微微一颤,对上他凝黑深沉的眼睛,唇角慢悠悠的扬起:“你叫我什么?”
楚行云笑了笑,偏头往他的嘴唇逼近,轻轻蹭过他的下唇,声音即清晰又模糊道:“宝贝儿。”
贺丞默然看他许久,眼神逐渐暗了下来,把他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拿下来握住,极轻的笑了笑:“再叫一次。”
“宝贝儿。”
“再叫一次。”
“宝贝儿。”
“再叫一次。”
“宝贝儿。”
“如果我帮你,你会更爱我吗?”
“不管你帮不帮我,我都爱死你了。”
贺丞细细看他半晌,忽然抿唇一笑:“嗯,我信。”
楚行云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你必须信,我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
说没说完,他忽然低头看向贺丞身上那件被他压在腿下的风衣,他的膝盖刚好压到了风衣口袋,口袋随着力的挤压,不停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兜儿里什么东西?”
他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摸。
“有东西吗?”
贺丞道:“我没注意。”
说话间,他看到楚行云从他口袋里拿出一只白纸折的纸船,很普通的纸船,烂大街的折法,但是楚行云却在看到纸船的一霎那,脸上迅速凝结了一层冰霜,眼中的温度顷刻间跌宕干净,随后又涌现彭拜的怒火。
贺丞连忙坐起来:“怎么了?”
随后看向被他捏在手里的纸船:“这只纸船有问题吗?”
“在这儿等我。”
楚行云走出病房,然后把房门关上,一转眼就看到了办好出院手续往这边走来的贺瀛。
贺瀛只顾低头看着手中的病例,没留意一道杀气腾腾的人影向他逼近。
“贺大少。”
楚行云拦住他,举起手里的纸船,道:“还是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贺瀛抬起头,首先闯入他视线的就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他盯着楚行云手中的纸船看了一会儿,脸上依旧风平浪静,目光随后移到楚行云脸上,答非所问道:“你不是聪明吗?”
楚行云把纸船扔到他手中的病例上,冷笑道:“我是聪明,但是我不想把我的那点小聪明堵在贺丞的性命上。”
“有这么严重吗?
“那到什么时候才算严重?等到贺丞像那个海军一样被人打昏,拖到大庭广众之下斩首示众吗!”
这些话,他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制住心头灼烧的怒火,保持冷静,一字一字说出来的。
楚行云忽然往前跨了一步,逼至贺瀛面前,眼神坚定的仿佛可以抵挡千军万马:“我告诉你贺瀛,你弟弟这条命,你不在乎,我在乎。贺丞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在他身上做手脚,就算是你也不行。我不知道你在向我们隐瞒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是你千万不要在贺丞身上打任何主意。”
说着,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倾身靠近他,低声道:“你想把他带走?好啊,那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一间病房困不住贺丞,贺丞很快从房间里出来,一出门就看到楚行云和贺瀛站在不远处说话,他们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严肃,貌似会议桌上的谈判陷入僵局,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除非一人掀桌离场,要不这俩人都快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