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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2页）

&esp;&esp;身后的裴行阙挑眉，伸手接着片落雪，咳过一声?，露出个笑：“不是那天。”

&esp;&esp;“什么？”

&esp;&esp;梅花上逐渐堆满雪花，他伸手弹拨掉了：“你第一次见我，不是在那天，但也是个大雪天。”

&esp;&esp;梁和滟还是没想起来，看着裴行阙，他笑起来，很轻地语气：“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弘文馆外，我被人欺负，旁人都不敢过问，只有你，穿着件披风，冲过来，帮我打架。”

&esp;&esp;他断续补充着许多细节，但梁和滟都不记得了：“你向我跑过来的时候，干净又鲜活，好像连我都干净起来、鲜活起来了。”

&esp;&esp;梁和滟静静听他讲完这事情，好半晌没讲话。

&esp;&esp;她实在记不起了，类似的事情她其实做过许多次，在还不懂事的时候，直到父亲因为这事情被罚跪到两腿颤颤、趔趄地走回?宫里，她意识到许多事情是对的、应该做的，也是会伤及自身和家人的。

&esp;&esp;因为这世道，从来就不太?对。

&esp;&esp;如果裴行阙遇到的是一年后的她，也许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esp;&esp;她想。

&esp;&esp;裴行阙看她一眼，笑了笑：“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本?来就只是一件小事。”

&esp;&esp;梁和滟沉默很久，伸手摸了摸他手指，握住：“我也没有那么好，这事情之后，我也学会不听不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了。”

&esp;&esp;所?以?在那场所?谓赏梅宴上，明明晓得梁韶光逼他穿那衣裳戏弄他是不应该的，也还是沉默。

&esp;&esp;“不是。”

&esp;&esp;裴行阙摇头，回?握住她，把她微微有点凉的手指拢在掌心：“不是。当时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我在笑，你没有，他们都觉得羞辱我是无所?谓的，只有你觉得那不应该，你只是当时没办法讲出来，所?以?只能独善其身而已，你是被世道压着不得已，但你永远都不是那样的人。”

&esp;&esp;“你一直都看得见的。”

&esp;&esp;他讲得诚恳，说?话的时候也一直注视着梁和滟，把她描摹得很好很好，听得梁和滟觉得脸上有点热，滚烫一片：“你以?前的时候没跟我讲过这个。”

&esp;&esp;“没有必要，说?这个做什么。”

&esp;&esp;裴行阙笑着：“当时你也不太?喜欢我，我对你来说?也是个累赘，无端讲起这样的事情，不太?像是一段缘分，像是你一时好心，误打误撞惹上我这样一个麻烦。”

&esp;&esp;“我现?在就太?喜欢你了？”

&esp;&esp;梁和滟手里的灯垂下，不叫裴行阙看见她神?情，她从来从来听不得太?真?挚的话，看话本?子听戏，里面人互诉衷肠的时候，也要躲避开，因为总觉尴尬。

&esp;&esp;何况此刻切身听着。

&esp;&esp;她努力讲出开玩笑的语气，但有点低，讲得又轻又快的，一掠而过，裴行阙偏头看她，隐约好像笑了一声?，灯光暗下去，却?还是能看见他很亮的一双眼：“…是我现?在太?喜欢你了，所?以?忍不住要讲出来。”

&esp;&esp;太?腻歪。

&esp;&esp;梁和滟有点受不了，伸手推他一把，轻轻的，但没推开，于是干脆伸手，把人抱住，拍了拍，慢吞吞地在他肩头蹭了一蹭：“行了，别?说?了。”

&esp;&esp;又问：“还能去看灯吗？”

&esp;&esp;她着急忙慌地要转移开话题，裴行阙回?报住她，笑一声?：“去，城中有专供饮乐用的高台，我提前叫人问好了位子，到时候能看雪也能看灯，烧着炉子在一边，也暖和。”

&esp;&esp;顿一顿，他松开她，但手还是牵着：“原本?想放烟火给你看的，只是今天用火处颇多，望火楼那边怕是忙得不可开交，再放烟火，只怕防范起来更?不好办——等我父皇薨逝后吧，反正也没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