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潮迷惑半秒,声音陡然拔高:“你刚洗的是冷水澡?”
“嗯。”
还嗯?陆潮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你说得对,你确实不娇弱,你勇得能跟腊月里的冬泳队大爷一块下河,你知道今天几l度吗?”
郁霈:“还好,不算太冷。”
“还不冷,你这手拿去都能当冰箱使。”陆潮扯下自己挂着的厚外套往他身上一搭,“去坐着。”
郁霈其实真没觉得有那么冷,当年哪有这么多热水,冬天洗澡比这个刺骨多了。
陆潮找出几l乎没用过的吹风筒,腾出一只手插上插座,试了试温度合适才放他头上,没好气地嘀咕了句:“谁养你谁遭罪。”
郁霈转过身,“我自己来。”
“老实坐着,我还能把你头发薅了?”
陆潮划拉他头发,柔软的头发从指缝里穿过,莫名想起给他洗手那晚,挣开他的五指时指根相交的触感柔滑。
思绪逐渐不受控制越飘越远,又记起某天早上被他吵醒,一转头看到他背对着自己挽头发。
半裸的背,一扫而过的长发,还有那颗血珠一样的红痣。
昨晚掐住他腰时有个念头一闪而逝,此时骤然回流,如一颗火星重入旷野,在他无意间燎原。
陆潮想:他想听郁霈哭,想让他在自己手上软着腰哭。
他想看那个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用淡漠好听的嗓音和他求饶,用勾人的嗓音叫他住手,把他整个人连同声音都染上糜艳欲色。
“嘶。”郁霈倒吸了口凉气。
陆潮回过神,发现自己想得入神,无意识拽着他一束头发把人薅的被迫仰头。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略显苍白的嘴唇。
陆潮松开手,语气略有些僵硬道:“我注意点儿。”
郁霈头发长,好不容易才吹干。
陆潮把吹风筒电线随意一缠扔回去,顺手倒了杯热水递给他:“喝了赶紧上床,半夜要是发烧就喊我,别死撑。”
郁霈捧着杯子忍不住笑了下,“陆潮,你真的只有二十岁么?”
陆潮想骂他两句但实在是狠不下心,只能硬生生咽了这口气用语气撑起最后一分逼格。
“不像?”
郁霈眼尾微叠,单手撑着下巴冲他笑:“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当别人爸爸。”
陆潮自觉表情端得高冷又霸气,被他托腮那么一笑直接崩了。
他也懒得继续装,斜睨一眼:“怎么?你准备……”
“不准备,我该睡了。”郁霈面无表情放下杯子,脱掉外套还给他,顺手拿过一颗粉色水果糖放他手上。
“谢谢你帮我吹头发。”
陆潮看着这颜色,又感觉这重量,发觉他最近对自己是越来越敷衍了。
以前还会给他许诺个愿望,再不济也还有一杯薄荷气泡水,现在直接缩减成一颗水果糖了?
“你这谢礼……”
郁霈盘腿坐在床上,微微低下头朝他勾了勾手指,等人靠近了才说:“这是你一个人的,不是批发的。”
他低头下来,长发顺势垂落,蜻蜓点水似的拂过陆潮的脸。
寝室门“嘎吱”一声。
徐骁拎着宵夜进来:“我回……诶?你俩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