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严肃的黑衣人、不知方位的空间以及随时面临的生命威胁都令竹下吉郎的精神紧绷起来从而达到一种临界的状态。
最终,竹下吉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插进头发里抓了抓,他的脸上露出了十分疲惫的神色:“算了,我早就已经受够了。我的故事可能有点长——”
竹下吉郎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与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竹下吉郎的学习很好,从小到大没有让他的母亲担心过。
他努力的学习,考上了东都大学,甚至努力的通过了职业组的考核,成为了一名精英警察。
竹下吉郎和他的母亲都认为这是一切好的开始,他们母子俩以后的生活都会平安顺遂的。然而,就在竹下吉郎成为警部的一年之后,他的母亲就被查出了很严重的疾病。
虽然职业组的警察工资要比非职业高一些,但这个时候竹下吉郎只不过是一个警部。母亲高昂的手术费他根本就拿不出来,而竹下母亲也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劝自己的儿子放弃。
但这怎么可能?竹下吉郎从小就很懂事,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供他读书付出了很多。他本就想,等他长大有能力了一定是要好好照顾母亲的,可是现在……他却连手术的钱都出不起。
就在竹下吉郎整日为手术费发愁时,医院忽然打来电话告知他,有人把他母亲的手术费交齐了,过几天就可以手术了。
“那时候,我满心都想的是我母亲终于能做手术了,甚至来不及多想是谁‘好心’帮我交了钱。”竹下吉郎苦笑一声,“等到之后做完了手术我恍然想起这件事要去查的时候,却发现我根本查不到……”
这件事情一直在竹下吉郎心里留下一个疑惑,大概是因为职业原因,竹下吉郎总觉得这不像是上天恩惠,反倒是像个定时炸弹。
而竹下吉郎想的没有错,在他被调任警察厅警备局的公安课一年以后,这个定时炸弹找上了他。
那天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上来就用十分熟稔的语气问候了他母亲近来状况。
“你怎么知道……你是,帮我交手术费的人?你到底是谁?”竹下吉郎心中一紧,他在公安课工作,经手的案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敏感的案子。
对方笑了笑,回答:“竹下警官,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这次我也遇到一点小麻烦,能不能请竹下警官帮我一个忙。”
“你先说,是什么忙?”
对方表示,只是他的一个朋友被公安的人盯上了。
“你放心,他和你们在调查的案子绝对没有关系。只不过是比较倒霉,恰巧认识那位死者而已。现在你们不让他出境,可是他马上有一个很重要的生意要谈,错过了他可能工作都要丢了。”
对方提出的名字竹下吉郎的确熟悉,就是他们正在调查的一个案件里的相关嫌疑人,目前确实没调查出什么问题。
“竹下警官,我朋友肯定是清白的,你们可以尽管去查。而且我也可以保证他出去谈完生意立刻就会回国。实在不行,你们在他手机上装个跟踪器都可以。”
竹下吉郎思考了一下,那名嫌疑人确实没有查出什么问题,这个忙他也不是帮不了。如果帮了这个忙,那么他欠对方的人情就可以还上了。
“如果他真的没问题我可以帮忙,就当是感谢阁下当时救了我母亲。至于手术费,还请给我一个账户,我会尽快把钱还上的。”
当时竹下吉郎只是认为自己还清了人情之后,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这是一切恶的开始,他从此踏上一条洗不清的不归路。
“后来……这笔手术费成了我的把柄,我只能越走越深。”竹下吉郎抹了一把脸,“我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得到的钱也越来越多,但是我不敢花,一分都不敢。”
“你说的那个公安,是叫诸伏景光吧?我记得他,他的审查是我做的。”
松田阵平问:“查出什么了吗?”
竹下吉郎摇摇头:“没有,他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按照规定,我应该通知他的所属部门,也就是东京警视厅公安外事课,把人领走按规定安排。”
“那为什么,你又把人扣下了?”松田阵平还记得那个公安外事课的渡边说过,人被警备局的公安课扣住了。
竹下吉郎看了松田阵平一眼:“不是我把人扣下的,是有人让我把他扣下的。”
“警备企划课的人?”一直保持沉默的降谷零忽然开了口。竹下吉郎点了点头,“对,就是警备企划课的课长。在警备局,警备企划课才是老大,他有权力向我们公安课下达命令。”
在一旁托着下巴听了半天故事的陆向熙出言道:“他那么大一个官儿,扣住一个小公安做什么,还是警视厅的公安。再说了,他让你扣人,你就扣?你也不怕得罪人?就算警察厅的公安权力大,可以直接向警视厅公安课下令,可很多工作不还是要找人家警视厅的公安帮忙?关系太僵可不利于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