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几个孩子絮絮叨叨,小鱼儿还在庆幸,一来庆幸她没那么需要花钱的喜好;二来庆幸自己不用经常出门,花费小,妹妹没想到要“帮衬”她。
不然拉着她一起贪污什么的,想想就要的头掉。
宋玉安在一片吵吵闹闹中,轻咳一声,“为今之计,还是让人速速将这个消息告知叔父是好。”
长安也点头,“那是赃物,肯定不能带回咱们府上,不然二叔真要说不清了。”
又说长绮,“你道是之前没人查到那箱金子,可若是有心人发现了,但也存了占为己有的心思呢?长绮啊,但凡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咱家要防那个被人发现的万一。咱们家家底厚实,委实不用去占那小便宜。你想接济哥哥姐姐的心思,咱们都懂了,心里也感念长绮的用心。但是金子咱们真不能留下,不然就怕之后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长绮也听懂这是啥意思了,总归就是金子不能留下就是了。那兄姐们都这么说了,她还有啥可说的。
只能蔫蔫的道,“我知道了大哥,你看着安排吧。”
长安又摸摸小妹妹的头发,无声的安抚她。但他嘴上却雷厉风行的将事情安排了,“我让人知会浍河叔叔去处理此事,那金子既然是赃物,自然就该被衙门收走。”
瑾娘摆摆手,“去吧,快去吧。”
她是头疼胃痛,心肝脾肺都疼。
瑾娘也没心思吃饭了,让几个孩子都去忙他们的吧。她得好好思量思量,长绮这丫头到底该怎么教养。只纯粹的罚是不行了,可一些道理她掰开了揉碎了说给她听,别管长绮听得耳朵长没长茧子,反正瑾娘嘴皮子上都快磨出茧子了。她委实不想将那些套话再说上一遍两遍三遍五遍的,可除了这办法,到底怎样才能把长绮这无法无天的毛病改正了?
头疼,回屋躺着去。
瑾娘回去躺了,长乐和小鱼儿赶紧拉着长绮走了。
路上两人免不得对着长绮一番说教,但说教的话她们也说了百遍了,可就是不管用,咋整?
宋玉安见小鱼儿唉声叹气,就轻笑说,“长绮还是小孩儿心性,想的没那么多,等她再大些,懂些道理,就不会那么莽撞行事了。”
“她还不大么?她都已经七岁了。”小鱼儿吐槽,“她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玉安哥哥你别替她说话了,你是不知道,这丫头已经开始学朝廷的刑律了,这赃物是能随便私藏的?这是要下大狱的长绮不知道?她知道,可她要么没想到,要么就是仗着自己功夫高,觉得这事儿自己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给办了。说到底,还是太自大。可她的自大完全超出了律法的底线,你说这不是犯罪是什么?”这是还小,关键是有家人善后,才没闹出乱子,不然,想想那后果就头疼。
长乐也说,“全家就长绮一个这么……跳脱的,也不知道像了谁。”
长绮吭吭哧哧,“我可能像三叔。”
“别给三叔脸上抹黑了。三叔只是看着不着调,其实底线守的分明。他才不会做这种让人抓辫子的事儿,倒是你,你是咱们家里的例外,你可能就是娘口中说的那什么基因突变。”
长绮不说话,委屈哒哒的垂着脑袋。
她感觉自己可能真是家中的异类,她每天都在无意识的闯祸。还好爹娘都是亲的,不然她怕是要被丢掉了。
不过正是因为爹娘都是亲的,她才敢这么放肆啊。现在爹娘纵着她,等他们老了,她也纵着他们就是了。
长绮愉快的在心里做了决定,心情瞬间不再沮丧了。
瑾娘却真是苦恼坏了,这也就是在古代,没法联网,不然她真想上网求助一下,碰上这样的熊孩子,到底该怎么教育是好。
此时瑾娘就后悔起,之前上大学为什么不选秀一个教育学或是再考个幼师证啥的,那样也好知道这年纪的小孩儿都想什么,也好找到应对的办法啊。
可惜,联网是不可能联网的。别提网了,连电都没有。
瑾娘念及这些,好像更抑郁了。
她郁闷的一天没吃饭,可把长乐和长安几兄妹急坏了。几个孩子就差跪在瑾娘房前求她吃东西了,就连长绮,也被吓的不轻,一边哭一边在窗户口忏悔,还发誓再不会闯祸了。
瑾娘听着,心里不停翻白眼,我信你才有鬼。
连陈佳玉都被惊动过来了,这可让瑾娘内疚起来。
陈佳玉说,“长绮已经知道错了,嫂嫂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是。您若真气的很,我把长绮叫过来,您该打打,该骂骂,您可别窝气,再把自己气出个好歹。”
瑾娘哭笑不得,“我真不是跟孩子置气。”
屋外长绮竖着耳朵听,屋内长乐和小鱼儿紧盯着瑾娘,隔着屏风的外间,长安几人也侧着耳朵仔细听。
瑾娘说,“我是生我自己的气呢。孩子做错了,孩子有一部分责任,家长的责任更大。长绮长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我的责任要占据多半。我这反思呢,看这些年做的究竟那些是对,那些是错。以后要怎么改正,才能让长绮走正路。以后要怎么教育,才能让长绮不仗着身上暗点功夫胡作非为。”可是细想一下,好想软的硬的,讲道理啊讲故事啊,威逼利诱啊,总归只要她能想到的法子,她都用过了,可结果呢,结果证明之前做的都是无用功。
那这说明啥?要么是孩子是榆木脑袋,说不通。要么是家长没有找准症结,不能对症下药,那可不就没效果么。
比起第一个猜测,瑾娘更愿意将责任归咎在她与徐二郎身上。可事实却是,她觉得自己闺女好像真有点说不通。
长绮体内好像有一套她自己的处事之道,哪根神经线顽固的很,它拒绝被教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