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狮幕金牌山,太阳余辉洒落天际,远处的金顶、发云界染上一层金色,显得无比高贵、神圣。
酉时刚到,王青娘开始准备晚膳,沈宗琦拿起两根干柴丢进灶膛,又拿起吹火筒吹了起来。不久,一股轻烟从沈家大宅袅袅升起。
宗高、宗灏、宗魁三人,收工后,来到厨房,闻香知味。
“婆婆,又是烟笋炒腊肉,清炒冬笋,水煮木耳。”宗魁道。
“是的。孙儿若不喜欢吃,待明日午膳,婆婆再换个冬笋炒腊肉,清蒸烟笋,好不好?”王青娘看着三个孙儿,笑着说道。
“婆婆——”三人异口同声,皆是生无可恋。
雪竹垇失火毁屋后,几个儿子分家各过,廷贵移家金牌山。王青娘与丈夫两人,从廷贵家开始,每家住上一月,次第进行。两年前,廷贵媳妇谢氏殁,孙媳曼娘进门未及两年,与几个儿子商量后,就长住大儿廷贵屋里,想着教教曼娘。今年,家里的主心骨,廷贵又突然没了。
祖母兼母亲,一身挑两代。王青娘看着几个孙儿,心疼不已。
“相儿、曼娘,今日会回么?”王青娘问宗高。
“大约,也就这两日了。”宗高回答道。
此时,太阳沉入山背,天空暗了下来,寒气袭人。呼呼的山风吹得门“哐当”作响。
宗高走到客厅,正待关上大门。见门外走来两人,近前一看,却是钱大掌柜、莫云两人。
“钱掌柜,莫管事——”宗高打了声招呼,赶紧把门打开。
钱日台、莫云两人,从杭城出门,逢山徒步,遇河坐船,风尘仆仆,连赶十余天,终在今日天黑之际,赶到沈家大宅。
宗高请主仆两人坐下歇息,又从内室请出爷爷陪着。
远客临门,灶膛的火,重新旺了起来。王青娘取下火塘上悬挂的腊肉,斩下一截,切成片状,用碗盛好,放入铁锅蒸熟。又从柜中拿出两个鸡蛋,打了一碗鸡蛋羹。
不多久,两荤三素,热气腾腾,端上了桌子。兼三招呼钱日台、莫云坐下。宗高、宗灏兄弟围坐一起,准备用膳。
钱日台端起杯子,走到神龛之前,望着廷贵灵牌,拱身一礼道:“廷贵老友,我来看你来了。去年今日,我俩宣风小晤,相约来年欢饮。如今,阴阳两界,我俩再无见面之日。这杯酒,敬你了。”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见了,伤感不已。
酒过三巡,钱日台说明来意。沈兼三见宗高、宗灏、宗魁三人,不接一言,便端起酒杯说道:“我沈家僻居山陬,得钱掌柜之助,以种植为业,家计日裕。十余年来,钱掌柜与我沈家,合作紧密,各有所获。今日,钱掌柜不惧关山路遥,登我寒门,商洽术业合作大业,我沈家敢不竭力相应,共襄盛举。”
沈兼三说罢,饮了一大口杯中之酒。宗高有孝在身,遂以茶代酒,敬了钱日台一杯。钱日台见状,将杯中之酒,又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