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杭城。
一大早,朱氏丹膏店,掌柜朱饬隅刚刚进店,就看到了他盼望已久的沈宗相。
“沈掌柜,真的是你?来的好快啊。”朱饬隅看着风尘仆仆的宗相,一脸意外。
“今日刚到,这不,卸完货,就来敲掌柜的门了。”沈宗相呵呵一笑。
沈宗相来的确实有些早,寅时三刻,他就赶到了清河坊。好在来过一次,熟门熟路,倒也没费多少心思,就找到了上次住的那家客栈,他和几个雇来的力夫一起,把货物全数运到客栈。见天已亮,索性不睡,简单收拾一下,就过来了。
“沈掌柜此次的货有多少?全是新收的吧?”朱饬隅问道。
“掌柜放心,此次沈某之货,全是今秋采收的三年术。你且看下此术。”沈宗相说完,又从包裹里拿出一株白术,递给朱饬隅。
朱饬隅接过一看,术不甚大,皮细,留有芦梗。朱饬隅见梗细而硬,忙从柜台取来一柄切药小刀,将术切开,见有晕纹,神色顿时激动起来,说道:“此术,颇似台术中的象术。若非掌柜亲至,朱某定不信此术出江右。”
台术虽是种术,不用粪,故不肥大,服之不胀,医家常用。象术,台术中捡出如野术者,视为上品。
“掌柜好眼力,此为五年之术,我沈家也是不多。”对朱掌柜的眼力与见识,沈宗相佩服不已。
朱饬隅笑了笑,没说什么。五年之术,堪比上品,然膏药、丸散,讲究的就是“道地”两字。道地药材,品质优、药效稳,这也就是他朱氏不求最好,但求道地的原因。
宗相见朱饬隅没有搭话,知道他对五年术并不感兴趣,毕竟五年术比三年术,不只是生长年限多了两年,价格更是高了不少。
朱饬隅随宗相来到客栈,解开麻袋,一袋袋查看,见袋中之术,大多大小匀称,皮细带黄,另有少量形有鹤颈鹤头,羽翼足俱全者。
见到货物,朱饬隅也不多讲,仍是一两六百文,直接要了八成,显然这批白术,他十分中意。
两人约定,宗相次日送货过去。朱饬隅则去钱庄,筹集现银。
临走前,朱饬隅又看了看那袋五年术,眼中有些不舍。但他并未开口询价,而是建议宗相拿去医馆问问。
宗相点了点头,决定明后两日去几家医馆看看。杭城医馆无数,或可一试。他先前问过几家药铺,皆是不愿多费银钱。不过,总共也就数十斤,宗相并不在意,回萍前,若是没有出掉,便宜出给朱饬隅便是。
剩下的,不过数百斤,皆是三年术。宗相也不急,留待明后几日再去各大药铺转转,说不定能转出个更合适的价格。
看看时间还早,宗相取了两筒岩茶,拿在手上,走出客栈,去吴氏南杂店找吴殿阳。
走近吴氏南杂店,来到侧院,还未进院,就听见一阵“呵呵”声传来,听着真气十足,显然吴殿阳正在练拳。
“殿阳——”宗相进院喊道。
“师傅,您来了。”吴殿阳听到喊声,见是宗相,赶紧收拳止步。见师傅手提两个竹筒,赶紧接过。
院中新添置了刀、弓等器械,宗相见了,问道:“观院中刀弓箭矢齐备,徒儿想必准备武考了。”
“师傅,父亲大人见我不通文墨,难以仕进,让我转习刀剑。我想也是,勤习武艺,一来可强身健体,二来也可上报国家,下安黎蔗。”殿阳道。
宗相听了,顿觉热血涌动,说道:“殿阳,大丈夫生如蝼蚁,也当立鸿鹄之志。你既有如此宏愿,假以时日,你定有所成。”
“师傅金言,殿阳谨记。”吴殿阳抱拳施礼。
师徒二人,走进屋内,来到后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