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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个院子——水竹院子。老王家比较富裕,盖了三层的小楼房,儿子王昆是社里新选的社长,是来龙乡著名的老武师宋乃成的大弟子,掌上开砖头上破石,在来龙乡是个很有声望的人。

可是罗亮却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他也没有心情叫潘文仲一声叔叔,换成其他人开玩笑,罗亮也可以接受,但潘文仲,罗亮对他一直很不感冒。

“潘哥,给我箩筐!“罗亮一句废话都不想说。

“来,接着!”潘文仲玩得高兴,把箩筐高高的抛起,丢向前面的一个大汉。那大汉再一丢,又丢向更前面的一个大汉。潘文仲一行好几个人,而且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罗亮三、两下粗鲁的扒拉开围观的人群,从一个大汉手里夺过箩筐,脸色发黑的挑起箩筐走进了地里。

“切,秀才没玩头!”潘文仲大笑说。

一行人哄笑着向街上走去。

罗亮忍了又忍,他跟老王家的儿子王昆年纪相仿,一个院子长大,两人还是小学的同学,后来王昆小学没毕业就进他爸爸开的砖厂做童工,而罗亮继续上学,两人就分开了,现在王昆家的砖窑厂可赚了不少钱,他和罗亮两人的友情一直不错。

罗亮一进地里,就开始武装自己到牙齿。他手上有血泡,戴上一双雪白的手套在地里收包谷,引起了路上同社的人们的大笑,他们做了几十年的庄稼,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戴着白色手套在地里做农活,有的人还用泥土块丢罗亮,反正都是同社的,其中有两个人还是罗亮的远房叔叔。

罗亮懒得理他们,继续干活。

走了一批人又来一批人,路上,人们把罗亮‘希奇’一样的看待,很有点以前乡村里小孩花两分钱看一眼万花筒的感觉。

罗亮也真够‘希奇’的:手上是白色手套,嘴上是白色口罩,头上是没有帽徽的解放军帽,身上是粗布衣服,把自己象粽子一样包起来。——他昨天下午干活,被包谷叶上面的毛尖钻了满身,奇氧难忍,今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全副武装上阵。没想到让路上的人笑了一次又一次,有的小孩子还用泥土丢他,叫他‘疯子’叔叔。

罗亮一点不受周围人嘲笑的影响,他把包谷装满箩筐,挑起来健步如飞,向家里的晒坝走去。

这一下,笑他的人都长大了嘴巴合不上了——他们本来以为是罗亮先到地里收包谷,挑担肯定是老罗头的事情,谁知道这么满满的两大箩筐,一个几乎没有干过农活的书生挑起来一点都不吃力,连上坡都是小跑的速度。

赶集的人很多,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就连亲自看见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说的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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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是个真正的男人

罗亮家的土比较的分散,加在一起也不过三亩五分,其中有一大半还是别人的地。社里的农民去外面打工的很多,有的地就没有人种,土质差的长满了荒草,白送都没有人要。

现在农民工在外面干活,因为5。12地震的原因,四川这几年大力搞建设,农民工到处紧缺。一般的下力活‘点工’在一百元左右每天,八到十个小时;‘包工’的话一天大约一百五十天左右。节约一点两、三个月的工资也够买来一年的粮食,有点能力的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混得好的一家人全部都出了远门,家里的地就送给亲戚朋友种,送不出去的,就一年一年的长满了草。

跟罗亮同住水竹院子的侯小林家就是这样,侯小林考上了师范学校,毕业在南充市当了教师,妹妹嫁了人,妈妈得病死了,爸爸去县城老乡开的酒店做了一名杂工,包吃包住一个月九百元,他家里的房子一把锁一挂,就扔在那。土地除了送人,也只有长草。

街上陈东家,去成都市几年,卖上了灶具炉具,发了点小财,买上了房子车子,家里的土地早就不种了,父母儿子都住成都。那地除了送人,就是长草。

类似这样的还比较的多。以前种别人的地,要交公粮还要给租金,现在就是求着人家种,人家还要看看你的地肥不肥,远近合适不。

罗老头挑了几块离家近土质肥的地种了,所以才有三亩五分的样子。一年的包谷米也就将近四千斤的收成,全部用来喂猪外,还可以卖一部分。

包谷米一斤九毛钱上下,四千斤包谷最好的收成也就四千元,从三月下种到七月收成,前后四个多月的时间,除去人工和肥料和种子钱,再加上老天爷的照顾,才能勉强有四千斤的收成,要是天气不好,包谷扬花受精的时间遇上雨水绵绵,收成大量减产,辛苦几个月,算上肥料和种子成本,算上劳动力,完全是大亏本。罗老头种了一辈子庄稼,不管多拼命,要想在这上面赚钱,绝对不可能。

这也是他坚决反对罗亮回家种田的根本原因。

种地吃饭,完全看老天爷的脸色。收成好了,卖的人多,粮食价格上不去;收成不好,又没有多余粮食卖,毕竟一家人的吃饭问题要优先解决。

十个农民十个都愿意出去打工,不愿意留守,这是根本原因之一。

人多地少,剩余劳动力出门找饭吃的时代过去了,已经变成农村主要劳动力出门找饭吃了——据说在大城市里捡垃圾也好过在家种地,这是生存的a、b选择题,大家做出了一致的选择而已。

十天后,罗亮经过仔细的计算,发现种稻谷也几乎赚不了什么钱,从育秧苗开始计算,把肥料种子请人犁地,抽水打架除草施肥,到全部晒干收到仓库,一斤稻谷的成本远远超过收成后的市面稻谷价格。这还是顺利的收成,如果不顺利,辛苦一年,稻谷减产,一年就只能混口稀饭。

唯一的计算方法是把在田里一天一天的劳动全部算成‘零’成本,种地还是有‘钱’途的。

现在去城市做乞丐捡垃圾都可以混口饭,还不辛苦,不怕天干水涝,不担心肥料涨价,不怕虫病苗病,所以农村就出现了老弱病残留守,主要劳动力全部出门的社会现象。

当然,在乡村做生意的,把自己的劳动力归‘零’计算的,没有什么一技之成的,上有老下有小的,这一部分人还是留在了农村,象罗亮这样读了几年大学,倒霉透顶坚持回家发展的,在浅丘陵地带,小农地方,几乎没有第二人。

十多天来,几千斤包谷在罗亮的神勇下,跟老头子精诚合作中,早收完了,就连包谷秸杆都收拾完了。罗老头子领教了罗亮的超级力量,僵硬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有时晚上也跟罗亮喝两杯小酒,唠唠心里话。

罗亮的力字诀,十多天来练到了第二层,隔空提起一百斤的物体,时间两秒。单手接触物体的话,举起两百多斤没问题。

他的缠字诀第一层也很熟练了,包谷秸杆砍在地上,心里默念‘缠’字,秸杆自动滚在一起捆好,一百来斤一捆,不费一点力气。

这半个月来,罗亮每天在寻思自己的第一桶金该如何来捞!

这天晚上,罗亮跟老头喝酒,喝到中途,罗亮说道:“老头,我们社里有两口池塘,里面插满了竹竿,是谁养的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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