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阳侯是成都王的人。”
呼延氏眼中略过一丝惊讶,敏阳侯竟然是成都王的人。
“他此番前来,是提醒我早些做准备,如今陛下行事荒唐,而远在许昌的司马囧有异动了。”刘渊声音低沉醇厚,细看那眸子竟也有一丝王聿的神韵。
“那将军预备如何?”呼延氏有些担忧的看着刘渊,如若发生战乱,只会民不聊生,妻离子散,可惜如今的陛下司马伦在政事上才能平庸,难有建树。倚靠孙秀,张林等人,更何况孙秀为人猥琐,贪功冒进,敛财卖官,无恶不作,可惜如今他的地位尊崇,甚至荒唐有些官员不经陛下应允便直接听命与孙秀,可见孙秀权势滔天。
“等。”刘渊静落下一语,思绪微沉,回想起王聿那般无暇光艳的风采,真的有那人的无限风姿。
孙府
孙秀倚靠在绮丽而昂贵的金丝软塌之上,面容只能算是清秀,皮肤略有几分黝黑,脸上有怒色,吓得身侧几位美人花容失色,局促不安的跪在他脚下。
“可恶,张林此人不除,我心难安。”孙秀一双鹰眼折射出一道冰冷刺骨的光芒,将手际的茶杯猛地扫落,咣当的碎裂之声传来,更令周围伺候的人瑟瑟发抖。
“将军何须大怒,张林此人不足为惧,更何况陛下最看重的人是将军你。”说话的人是孙秀最为看中的幕僚,果然他的话一落,孙秀的的眉宇微微舒展。
“将军,听闻张林亦对您心怀不满,何不等到张林按耐不住,主动出手,将军再反击。”
孙秀一听,既而露出一丝微笑,赞赏的看了幕僚一眼。
张府
脸色青白的张林坐在厅内,回想今日孙秀在他面前得意炫耀的姿态,心中怒意横生,孙秀目中无人,他与孙秀同为陛下效力,孙秀此人凭什么位高他一等,思及此,张林止不住的嫉妒怨恨。
陛下虽然封他当了卫将军,但是他却没得到开府之职,这不由让他心有芥蒂。
入夜,张林难掩心中的妒忌与恨意,思来想后,拿起笔落在宣纸之上,随后命人将信送去太子府。
夜里太子司马荂收到书信后,不以为然的打开一阅。
臣张林以为孙秀此人专擅独裁,揽权独断,行为违背众人心愿,而所封功臣都是小人,扰乱朝廷,可一并杀之。
司马荂微微斟酌,眼中溢出一道冰冷的狠毒之色,张林此人竟有如此狼子野心,竟想除去孙秀,看到此处,司马荂已经决定将此信件交给皇帝司马伦,张林此人不可留。
清清幽幽的月色薄如轻纱的拢下一片朦胧,木槿花香翻涌浮沉在空气之中,不知名的虫低鸣,无边的夜色与远山相接,绵延幽远而宽广。
卫府
卫玠正在窗边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没有想到短短六个月洛阳城已经易主,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总觉得还有更大的变动即将来临。
哥哥这几日整日夜里才归府,面容亦越来越严肃。
当然这几日不知为何突然有许多学士慕名而来拜访卫玠,卫玠有些受宠若惊,问了才知道,竟是那日她在酒楼之中回答了那位老者的问题,那番与众不同的理解让许多人为之惊叹。
阿瑶将洗漱的热水送来,这几日大公子经常不在府邸,二公子整日里忙着招呼那帮自称大学士的人,可谓是忙得昏头转向。
“公子,夜已深,还是早些休息吧。”阿瑶面露担忧,公子虽然现在极少发病,但身体却依然虚弱。
卫玠不知阿瑶心中所想,毕竟卫玠整日里活蹦乱跳的,精神满满,活力四射,除了那一副娇柔貌美的容颜与身体似女子外,其余的言行举止看不出一丝像女子来。
“你一说,我果然困了。”卫玠打了个哈气,懒懒的从靠椅上起来,拿起洗漱的帕子擦了擦脸,又将靴子脱去,将脚浸泡在热水之中,那脚趾头浑圆洁白,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唉,我只怕明日又有人上门拜访,我哪里吃得消啊。”卫玠垂头苦恼道,早知道就听哥哥的话不乱跑出去了,这帮古板的学士竟夸她的见识高妙,卫玠一想到此处,不由嗔笑出声。
“公子不呆在府中不就清净了。”阿瑶无意间说道。
闻言,卫玠眸子一亮,对呀,只要出府就不被打扰了,阿瑶点醒了她。
“好了,本公子要睡了,阿瑶,你也下去休息吧。”卫玠一想到明天可以出去轻松一下,一双眸子不由笑意满满,难掩愉悦的心情。
阿瑶看了卫玠一眼,只觉得公子有几分莫名其妙,默默的将木盆端了出去。
卫玠美滋滋的走到床榻上躺下,已经将所有烦恼都抛之脑后,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卫玠已经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