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做梦也想不到幼春会说出这句,听了这话,噗地便喷出一口茶来,旁边雅翘跟无忧见了,便停了争执,齐齐跑过来,雅翘卡腰说道:“这是在做什么,喷了好远出来,好玩好玩,再来一次!”无忧说道:“司空叔叔你怎地了?”
司空哭笑不得,赶紧擦了擦嘴角茶水,挥挥手,才又问幼春,说道:“小春儿,你方才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幼春就说道:“我……我说,我想当司空大人手下的兵丁。”
这一句话说出来,旁边雅翘跟无忧两个齐齐大叫一声:“什么?”
司空也目瞪口呆,恍若痴了一般望着幼春,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等阿秀跟三少回来之后,无忧跟幼春雅翘三个却不见了,只剩下司空一个留在原地。仿佛在出神。
阿秀假作无事,眼睛却前前后后看了看,没见到幼春人影,很是失落,夏三少见司空失魂落魄地,就随口问道:“司空怎么了?”司空望了三少一眼,又看阿秀,忽地轻声说道:“秀之,不好了。”
阿秀不明所以,淡淡问道:“怎地了?”司空伸手抓头,说道:“小春儿方才求我一件事呢。”
阿秀听了这个,陡然变了面色,急忙问道:“他说什么了?”
司空怔怔说道:“你猜?你做梦也猜不到。”
阿秀心急,听了这话就伸手,毫不留情地打了司空一巴掌,说道:“快些说就是了,小子,竟敢跟我卖关子!”
司空十分委屈,伸手捂着头,却只好说道:“你急什么……我迟早晚也要说的,好了好了……小春儿他,想到我麾下当兵呢。”
三少跟阿秀一听,也都惊了,片刻阿秀才呐呐说:“这孩子怎地净是些胡思乱想……”
三少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阿秀便想一见幼春,三少说道:“你如今事忙,还是先回去,此事我会问他。”阿秀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你了。”三少说道:“我也正好奇,这孩子怎地会突然这般想,近来看他欢欢喜喜的,从不曾流露此意,我也正想知道他为何会突出此言。”
阿秀说道:“你知道了,记得来告知我一声。”三少说道:“我自有数。”
当下,阿秀便跟司空两个回点检府里去。三少在厅上站了一会,便向后居处而去,走到卧房,就听得里头吵嚷之声,是雅翘的声音,嚷嚷说道:“你看你,还没有我高些,这样儿去当士兵,哪里使得,司空大叔定然不会答应的。”无忧也说道:“是啊是啊,你年纪还小,不能去,纵然去了,又能做什么?”
雅翘又叫道:“且我听说当士兵的话会十分辛苦,有些人巴不得逃脱呢,你竟还想去……真是不要命啦!”无忧说道:“春弟,你万万别打错了念头,幸亏司空叔叔现在没有答应,你别去呀,留在家里头陪我好么?”
夏三少心中思量,却又听得幼春说道:“我总不能就这样一辈子的,我也不想要游手好闲的,先头我在门外见到陶老爹,承蒙三哥关照,叫他在米铺子里谋了差事,老爹变了好些……再说,我不是你们家的人,若总是如此,长大了也是一样没用的,倒不如去跟着历练历练。”
三少听她说的周全,心头惊动,一时竟然不能迈步进去。里头雅翘跟无忧一个高声叫嚷,一个低声劝慰,齐齐都只是说幼春所想不对。三少踌躇片刻,终于才迈步进去。
里头两个小的见他进来,才各自收敛,三个都站起来,三少说道:“无忧,太太在里面叫你,还有雅翘,叫你们两个一起去呢。”雅翘跟无忧只好出去,无忧临去又对三少说道:“三哥,你帮我劝一劝春弟,勿要叫他做傻事。”三少点头。
无忧同雅翘去了之后,三少才缓缓坐了,又叫幼春也坐,两个对面儿坐着,三少就问道:“幼春,你实话同我说,你为何要去从军?”
幼春低头揉着衣角,说道:“我……我只是不想闲闲无事,徒过时日。”
三少说道:“你实话同我说,我觉得有理,不仅不会拦阻你,或许还会相助你一臂之力……你若是同我笼统遮掩,我却没有法子了。”
幼春到底年纪小,被三少一诈,就急忙说道:“三少爷……三哥,我……”咬了咬唇,就说道:“先头我见了陶老爹在米铺里做活计,我心头很是感激三哥你,若不是你细心如此安排,陶老爹却是改不过来的,恐怕还是昔日那个醉鬼模样,李大娘一家,不管我如何相助,却怎样都是会吃苦的……”
三少虽听了,仍有八分不解,就说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挂怀……而后呢?”
幼春说道:“我虽然有心相助他们,然而却总是有心无力,相助了一时,无法相助一世。先头我也经历了许多事,比如跟着胡大叔他们跑船之时,被海匪劫了,几度生死,……当时他们全都被关在水牢里头, 我尽力钻了出来去求救兵,然而我人小力不足,又被震晕了过去,差点儿就救不成人命,反害了他们大众,幸亏后来景风叔带人赶到,才救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