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曕平复下来:“宫宴在即,宫中布防要重新布置。”见姜娆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娆娆乖,快了,再有一个时辰,等我命人将新的布防送进宫应付小皇帝,就能陪你了。”
姜娆抬眼看了齐曕一眼,又很快垂下眼帘,低着头瓮声瓮气道:“我可不是为了让侯爷快点陪我,等侯爷忙完还是先好好养病吧。”
姜娆收拾了东西,没再打搅齐曕,离开了书房。
走出院子,姜娆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继续往竹苑走。她将空食盒递给迎夏。
迎夏接过,笑道:“公主这么担心侯爷,侯爷就是病着也高兴。”
姜娆闻言,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离京还需要齐曕的安排,他却病倒了,她当然不安——姜娆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但在她的内心深处,不可否认,就算没有离京之事,她也一定会担心他在意他。
这种情绪是什么时候有的,她不知道,然而即便终于隐隐有所察觉,她也一直选择回避,包括此刻。
姜娆转移话题问:“侯爷以前生过病吗?”
迎夏想了想:“没听说过,侯爷自回安梁后,除了偶尔受伤,好像从来没生过病。”
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病了,总是比寻常人要严重,姜娆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叫迎夏去了趟妙安院,把冯大夫找过来,给齐曕看病。
冯邑是一个人进去书房的,姜娆守在院子里,等人出来,冯邑说齐曕是受凉染了风寒,又怕风寒传染,另开了一张方子给姜娆,叫她喝了以做预防。
离京原本定在宫宴当日,即二月初七,又过了两日,眼看马上到宫宴了,齐曕的风寒不仅没好,反而整个人病倒。
素来杀伐专肆之人,忽然卧病在榻,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冯邑又开了新的方子,姜娆守了一天一夜,齐曕却还是没见好。恰在这时,不知是不是齐曕病倒、皇帝自危的缘故,宫里传出消息,原定于初七为郕王举办的宫宴,取消了。
离开安梁的计划已经大致安排好了,就算没有了宫宴这个机会,却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到了初五这天,姜娆几人按照计划离开安梁。
清晨,两驾马车从侯府出发,一驾前往南薰坊,另一驾,往城外而去。
“皇姐……皇姐?”
姜娆回过神,马车驶得很快,有些颠簸,她抬手疲惫地按了按眉心,问姜琸:“怎么了?”
姜琸瞥着姜娆劳倦的神色,喉头有些发紧,声音却听不出情绪,只是道:“听说清河侯病了好几日了,皇姐……是在担心他吗?”
姜娆怔了下,很快收拾了情绪,平静道:“他于我有数次救命之恩,又多番相助相护,不仅是我该担心他,你在侯府住了这么久,他庇护你良多,你也应该担心他。”
姜琸抿了抿唇,半晌才应:“我记住了。”
姜娆见他神色郁郁,说话的声气儿也有些不情不愿,目光不觉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