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落落的清晨,似被墨色的夜所风化的时间破散在温和的阳光里。
仿佛转眼便是一夜过去般。
站在房外的人。
还有房间里面的人。
银玲般的鸟鸣声响起,睡了一夜的人总会醒来。
斜靠在房前柱子下的杀手睁开眼。
目光扫视,隐约的寒芒闪烁。
缓缓站起来的李勇,整个人看着甚是懒散。
李勇把目光移到紧闭的房门上,皱了皱眉头。
他不是第一次在外露宿,但却是第一次如此的窝囊。
这很不像他。
这样的他不是李勇。
所以李勇走上前,推开了门——
然后他的瞳孔缩了缩。
古道。
古道的清晨。
古道的清晨没有多少声息。
只有一间酒家。
空荡荡的几张桌子。
相对而坐的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在“路有酒家”喝酒。
身穿紫衣,胸前有个沧字的男人道:“为什么会来这里?‘追命三剑’。”
懒散的青年笑笑问道:“莫非这里有规定说不给我来?”紫衣男人道:“没有。”冯三举起手中的酒,笑道:“那我来这里又有何妨?”
紫衣男人看着冯三,突然指着他手里的酒杯问道:“你就不怕这酒里有毒?”
李勇静静地站在房门前,看着房内,看着环抱着双膝窝倦在房间角落的小女人,看着依然恬美的娇颜紧闭的双眼,握着剑的手不由紧了紧。
床上的被子堆叠整齐地放在床脚,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
似是因为有风从被打开的房门吹了进来,那个娇弱的小女人缩了缩身子。
李勇轻轻把门合拢,把手中的剑放到桌子上,低着头,在想着什么。
“相公。”
梦呓般的声音忽然传来。李勇抬头望去,看见小蝉的小嘴正微微张合着,轻声诉说着什么,似沉醉了几千年的思念,又似幽怨着怜惜无果。
李勇没有出声,只是慢慢闭起眼——
然而他在下一刻却是猛然睁开了眼。
因为那个女人忽然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虽是呼唤得微之甚微,但是他还是听见了。
那个叫小蝉的女人说了什么。那个女人说:“坏蛋。”
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