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羽已跟她提及过,此番替安哥医治有七成把握能帮她取下胞衣,但却会留下巨大的后遗症,那就是终生不可再孕!
银针封死身体向胞衣供养血液的血脉,却也伤害了她的胞宫,让胞宫无法再受孕。
虽然之前越羽已预先提醒过她,但玉如颜犹自不愿相信,所以才会着急冒失的来找越羽,希望发生奇迹,没想到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答案。
见到她眼神里的失落,越羽清俊的脸庞闪过一丝愧疚,然而不等他开口,玉如颜已回过神来,宽慰一笑,感激道:“公子不要多想,你能尽力救下她的性命我已是感激不尽,公子的这份厚恩,我永世铭记,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越羽听着她的诺言神情一动,苍白的脸上似乎红润了一些,眸子微阖,里面亮光闪闪。
走出无为医馆,初春的艳阳已高高挂在头顶,照得人身上暖意洋洋,可玉如颜的心情异常沉重,心底仿佛浸入寒风,冰凉刺骨。她眼风轻轻扫过安哥屋子的方向,心里涌上一阵疼惜----
一个女子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力,是何等的残酷?
安哥素来喜欢小孩,她曾经私下跟她说过,将来她必定要生一群孩子,看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成家产立。也盼着人老的那天儿孙绕膝共享天伦,可如今······
她的眼睛又开始酸涨起来,想到一路上听到东都人人交耳相传的喜事,她清冷的眸子闪过恨意----
木梓阳这样的败类也配娶公主当驸马吗?老天同意她都不同意!
清冷的眸光一闪,她吩咐小刀调转车头朝七三巷更深的地方驶去······
原定二月十五的棋艺大赛不知何故往后顺延了一个月,铜钱告诉玉如颜这个消息时一脸的可惜。她倒没多大反应,本来对什么棋艺大赛就没什么兴趣,当初答应跟穆凌之去也是因为想趁机出府去看安哥,如今他给了自己自由出府的权力,所以也就不再稀罕什么棋艺大赛了。
她毫不在意的应下,手中继续往灶膛里添柴火。大火燃起,锅里的骨头汤发出浓郁的香味,她满足的吸了一口空气里的香味,心里已是迫不及待。
自从上次在夜市吃过烫锅后,玉如颜越发的对它日思夜想,抵不过心里的馋虫,于是趁着下雨天无事干脆自己学起了做烫锅。
她在灶台边忙活着,铜钱说完话后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门槛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形容,脸上布满落寞,嘴唇翕动几下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玉如颜回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搭着个脑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到有日子没看到燕飞来云松院找他了,不由问道:“怎么好久不见你去找燕飞玩儿了,怎么,吵架了?”
铜钱闻言脸上一红,挠着头丧气道:“没吵架,不过······最近她总说有事,让我不要去找她。我想,会不会······会不会是她爹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
话未说完,铜钱已是脸色灰暗,一副挫败的样子。
玉如颜心里与他有同样的顾虑,毕竟让燕飞放弃做少奶奶去跟一个小厮过日子,只怕陈妈不会同意。
心里这样想明面上她却不敢说出来打击铜钱,只得宽慰他道:“别想那么多,可能她家里最近有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铜钱听了她的话,脸上神色缓了缓,神情忸怩不好意思道:“你不是与燕飞家里走得近吗······若是她爹娘说起我们的事,你能不能帮我说上几句好话?”
话没说完,脸已涨得通红。
看着他认真执着的样子,玉如颜会心一笑。笑道:“好话我当然会帮你说,但最主要是你自己要对人家闺女好,你对燕飞好了,我相信陈伯陈妈也就不会反对你了。”
闻言,铜钱立马恢复了自信心,咧嘴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说话间,院外走进一个小丫头,虽然撑了伞身上还是淋湿了大半,见到玉如颜连忙径直走到她面前客气道:“姑娘,我家主子请你去一趟!”
面前的小丫头是秋葵院的人,玉如颜不明白安岚突然让自己去她院子干什么,还是这样的雨天?她想到安岚的阴险狠辣,心里不由自的排斥道:“不知你家主子叫我过去有何贵干?”
小丫头怯怯的缩着肩膀站在门口,低头道:“主子只是让奴婢请姑娘过去,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
玉如颜厌烦的继续往灶膛里加柴,并没有要去的意思。那小丫头见她不去也不走,呆呆的站在雨地里,虽然打着伞却也很可怜的样子。
她无法,站起身叹了口气,嘱咐铜钱帮她照看一下锅里的鲜汤,极不情愿的跟在小丫头后面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