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曾仕宝带了五千块又去到他打渔的地方,也顺利的买了船,买了网。赚钱也确实如他所预料那样,有时候一天可以得2000块,但是,省不下钱的他,仍然是省不下钱。
如果说,帮别人打工,多少都还有点管束,只要别人出工,那你打工的怎样也得出工吧。但是如果自己当老板,自己管自己,可就太自由了。曾仕宝去读书的时候都可以“三不去”,那自己打渔自然也经常“三不去”。哪怕是天气很好,但是我头天晚上喝酒多了,第二天哪有精神打渔啊,反正口袋里还有钱,家里还有米,急去打渔干嘛咯,活路永远比命长,干不完的……
就这样打渔也“三不去”,消费又爱“四光政策”,所以渔网烂了,也没钱再买,但没钱买新网,旧网坏了可网不到鱼。那干脆就把旧网当破烂称斤卖了吧,既然渔网也没有了,那船还有什么用,木船没人要,但柴油机还是有人要的,所以干脆把柴油机也拆来卖了,大不了是又恢复到了帮人家打工的状态嘛!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两三年后,曾仕宝的一个表弟也去到那里打渔两三个月之后,曾则起才全部知道。
知道事情后,曾则起倒也没过分恼怒,5000块钱而已嘛,又不是什么大数。就算自己儿子有点那么的好吃懒做,但好像也不是什么非常大不了的事,又不是什么违纪乱法的大事,不过他却担心起儿子的婚事来了,像曾仕宝这样混啊混的下去,可别到年纪大了讨不到老婆。
讨老婆这个事情,还是那句话,“货卖时兴,人趁年轻,”年纪还轻的时候,哪怕没什么钱,哪怕是没做出什么事,只要不怎么挑,不怎么选,要求别太高,都能找得到。在这方面,人和货都是一样的道理,在“保质期”之内,要价别太高,基本上都是能成交的。但一旦过了“保质期,”可就没什么谈判的资本了,只能任别人开价,否则没办法成交,做为过来人的曾则起也深明其中道理。
既然在闯荡外面这么久都赚不了钱,那就叫回老家相亲结婚吧,刚好隔壁村有个大姑娘,28岁,比曾仕宝大三岁,因为人太老实本分,一直没出去打工,帮家里干农活,所以一直没对象,有媒人主动上门来说媒,虽说年纪比自己儿子大那么个三岁,但“女大三,抱金砖。”大一点的女生,成熟稳重,不正好能管束住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嘛!
至于这个宝贝儿子形成今天这种性格,曾则起也认为,不完全怪自己从小溺爱的。
村上的老人们也另有说法,说是曾而正公这枝系的子孙,可能是因为有支祖坟葬得有那么一点不怎么好,反正每一代都会有一个类似这种:“小恶不断,大恶不犯”的“不肖子孙。”
“学、而、优、则、仕”,曾而正公是“而”字辈,到他三个儿子:“曾优鹤、曾优鹏、曾优鸠,”民俗有云:“三虎有一彪,三崽有一傲。”
当年曾而正公的大儿子曾优鹤就很“傲”,没办法教。当年的劣迹可比今天的曾仕宝“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优鹤年轻时读书也算是聪明,再加上家里又是小地主,有点小钱,读书成绩厉害,吃喝嫖赌玩乐也同样厉害。年纪轻轻就完全学会了古代文人喝酒狎妓取乐的排场。国中后考上了民国的师专,却因为屡次喝酒打架,嫖妓等劣迹违反校规而被学校开除。
被学校开除后,曾而正公没办法,只得安排了一门亲事,也是希望能给自己大儿子找个老婆,能管束住这浪子,回家务农,再想办法找个私塾授馆。
谁知道此子劣迹不改,在家同样游手好闲,成天跟一帮浮狼子弟喝酒赌博,嫖妓玩女人。赌钱输多了,欠下高利贷被追得紧,居然叫那些个混混流氓来偷自己家的牛出去卖,自己在家里做内应帮打开大门…………
(古代牛是重要财产,都关在正房子里有人守的。)
曾而正公见实在没办法,只得分家,把家产分了三分,任你吃光败光那份就好,别拖累两个弟弟。
分了家后,也一样,还是爱嫖爱赌,不顾家,老婆也管不住,还好当年不流行离婚,如果换成今天估计有100个都离了……
据说当年他曾经拿着老婆辛苦去自己家茶山采得来的茶子去油榨榨油,拿一对大坛子去装油,油刚刚榨出来就当场卖给油榨换成现洋,在油榨里赌钱全部输了个光,怕回家被老婆骂没办法交差,从油榨走回家过桥的时候,故意把两个坛子打烂到桥底,回去边哭边撒谎骗老婆说是挑油回家不小心把油坛摔坏了……
曾优鹤能考上民国师专的全部聪明才智,却沦落到用来撒这种小儿科的谎来骗自己老婆。所以说一个人啊,德为本,才次之。
还好没多久就解放了,他因为有点文化,家产也败光了成分也好,因祸得福去到县城当了高中教师,不过据说当高中教师都还是不顾家,喜欢和学生闹点绯闻,两个儿子也基本上是一半靠妈妈拉扯,一半靠两个叔叔关照养大。
至于曾优鹤,总之就是一向荷尔蒙过剩,只关心自己上面的嘴巴和下面那东西得舒服……
到了“则”字辈这代,不顾家的肯定就是“半仙兄”了,种种故事前面已有交代,不再赘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