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年脑中无止境地划过那些被他囚在看不见一点阳光的阁楼里的时光,就像被湮没在了深海里的那种窒息、那种无助。
她比金丝雀的笼子更黑暗。
“除了顺从你,讨好你,我想不到其他办法。”
“毕竟,你应该觉得,这是我前面二十年,最擅长的一件事了。”
胸腔里的苦涩随着话语倾吐出来,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生小小和只只的时候,我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小小和只只。”栀年周身像加了层柔化的滤镜,被晨曦的阳光打的不真实。
“我突然觉得。”
窗外的阳光升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栀年的错觉,温度好像在渐渐升高,自己的右脸被晒得稍稍暖和。
生出些痛意。
“生活有了奔头。”
“我想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成人。”
“不用卑微地讨好任何人,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
“他们可以大方地站在阳光下,去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自己爱的。”
“不用像他们的妈妈一样,不敢追求,不敢失去……”
从小的卑微讨好,早就造就了她这种性格。
对一段感情患得患失,不敢靠近,不敢拥有,拥有后更怕失去。
“这就是我看到小小和只只第一眼的,第一个想法。”
“只需要开心的,做自己。”
栀年喉间像塞了鱼刺,取不出咽不掉:“要别人看的起自己,自己首先得看得起自己。”
栀年狠狠道,浑身都在颤抖:“可我确实和你签订了协议,我出卖自己的身体。这本质上就是我下贱!”
“我毫不避讳我曾经做错的事。”
“我最终活成了当年最讨厌成为的样子。”
“我是妓女的女儿,从小到大做事都战战兢兢,生怕一点点小事,别人就会因此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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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妓女的女儿,到六年前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我不想,可你还是强迫我……“栀年哭的很凶,“强…强迫我……”
“所以,这一切……”
“都是错误的。”
“错误的事就应该让它过去了!”
“孩子,也是个错误……”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打电话跟你求助,电话被你挂断的时候,我们这一切就该结束的!”
顾君弦身体狠狠一顿,眉梢皱得极深:“不是的栀年你……”
栀年打断他,大声朝他吼道:“我们从来都没有什么过去!”
“你听到了吗顾君弦!”
说完,栀年胸口急促地起伏着,阳光的暖意更让泪痕黏在脸上的感知更明显。
她也不知道她在委屈些什么。
她没什么好委屈的。
只是把心里说出来后,那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