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会不高兴的。”墨染蹙着眉思索。
祝婉青轻扯嘴角。“娘不需要看你父亲的脸色做事。”她话语虽轻,可却带着坚决之意。
“母亲……”墨染颦额。
“这些事你不用担心。”她轻拍她的手。“你对隋公子的印象如何?”
印象?墨染眨了眨眸子。“刚开始觉得他并不好相处,他跟大表哥有些相似,只是大表哥温和些,隋公子比较冷硬,但他们的眼神都很犀利,喜欢掌控事情,感情比较内敛……对了!隋公子不喜欢谈他父母亲的事。”
“为什么?”祝婉青不解地皱眉。
“女儿不清楚。他第一次见到二娘时,神情很激动,女儿感觉得出来他非常敬爱他的母亲,可却不喜欢提及她。”墨染深思地垂下眸子,她一直觉得不明白,却没好好思考过这件事。
“他说他父母很恩爱,不对……他还用了『非常』两个字,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眉头是皱的。”
“这倒是不寻常。”祝婉青附和着点头。
墨染忽然忆及他父亲几个月前才病逝。“或许他还在难过亲人的离开吧!”她脑中忽然浮现隋曜权冷漠的脸孔,不知他难过时是不是还是这样冷静?
她想起两人在柳树下,他曾怒声对她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悲伤!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比她清楚悲伤是拭瘁?
“那你现在还觉得他难相处吗?”
母亲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不。”她摇首。
“娘现在更想见他了。”祝婉青微笑。
隋曜权心不在焉地听着南宫觉报告这三天来店铺的营业情形,那些数字不断掠过耳际,他却没一个听入心。
“头儿,咱们店里每天可说是络绎不绝。”南宫觉审视着隋曜权的神情。
“嗯!”
“可谓万人空巷。”南宫觉又道。
“嗯!”
“就差没踩坏咱们店里的门槛。”他继续说着。
“嗯!”
“『银川坊』跟『丝云庄』叫苦连天,只差没跪在咱们店前三跪九叩。”
“嗯!”
“头儿上回说每个月要多加一百两俸银给我。”南宫觉屏息以待。
隋曜权望向他,冷冷地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强盗了?”
南宫觉叹口气。“没想到趁火打劫这么难。”他苦着一张脸。
“客倌。”外头伙计唤了一声。“有您的帖子。”
南宫觉起身,开门接过来,顺便看了下封皮,是女子娟秀的字体。
“头儿,没想到慕你之名的除了那此个肥佬商贾外,还多了姑娘呢!”南宫觉将帖子递给他。
隋曜权拢眉接过,这笔法的确是出自女子之手,他翻开封皮,而后讶异地扬起眉。
“是哪家的姑娘?”南宫觉好奇地在一边探头探脑。
隋曜权阖上帖子,平淡地道:“再把这三天铺里的进帐支出说一遍。”
“啊?”南宫觉愣愣的张开嘴。“你别吊我胃口了吧!”
隋曜权没想过会再次踏上文府,而且是以客人的身分,更没料到邀请他的是文夫人。
文夫人非常纤瘦,青灰色的服饰使她看起来气色黯淡,年约四十上下,据说这些早来茹素参佛,不问府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