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七年夏,四月,辽地中部地区,中京、霸州、营州大疫。
齐天子遂命京戍军返京,亲领神武军、河北军及殿前军小霹雳营、完颜营出榆关。
……
大军浩浩荡荡行走在残破不堪的小路上,很多地域,更要穿过山林。
从榆关也就是后世的山海关出塞,到兴城、桃花岛一带,二百余里。
桃花岛就是后世的觉华岛,现今在桃花岛对岸沿海一带,有汉城,为辽主内帐弘义宫之汉奴。
从榆关到桃花岛对岸的汉城,二百余里,沿途却没有什么州府。
不过沿海渔户、农户,小村庄倒有一些。
这广阔地区出现州、县,基本要到耶律贤、萧太后当政后,才迁民筑城,使得这一带渐渐恢复汉唐时期的气象。
在确定了中京确实闹起了瘟疫后,陆宁令承德卫采取派出大量斥候,遇到北方难民便远远将其射杀后,同时令幽云内修整的诸军调动。
京戍军,走山西,回转京师,同时,留下一军助山西军守东口(参合口)和西口(张家口),以防范白鞑靼部受到契丹蛊惑南侵。
殿前军除了小霹雳营和完颜营外,其余各部,回京城修整。
毕竟殿前军一直以来参加的都是恶战大战,离开亲人已经一年,也是时候修整一番了。
小霹雳营一直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一个伤兵都没有,完颜营则已经在承德卫和亲人团聚挺长时间。
又令北宁军、完颜奴部及皇庄团练军固守承德卫,河东军驻滦河县,随时准备出关支援。
同时,河北军、神武军从榆关出塞,渤海内水军辅之,兵锋直指辽东。
天赐良机,古人,对瘟疫等等,很多时候视为天兆,更莫说北域游牧了。
中京一带闹起瘟疫,必然对刚刚“统一思想”的契丹诸部造成极大的影响,耶律罨撒葛本来威望就不足以服众,幽州之败,使得其人望更严重受损,能说服各部重新在东京会盟,想来已经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但中京突然爆发的瘟疫,只怕立时会令这种脆弱的联盟分崩离析。
尤其是疫情,令东京和上京的联系变得脆弱,上京契丹诸部,远来辽东助耶律罨撒葛伐齐的意愿会大大降低,尤其是,更不能大军经过中京瘟疫之地对南朝发动战争了。
有时候,气运这东西,不信还真不行,虽然,中京闹瘟疫,陆宁是幕后推手,但更多的,确实要看天意了。
既然上天给了气运,陆宁又怎会坐失良机?
从榆关出塞,伐辽东,从战略意图来说,陆宁最低的战略目标。便是在契丹弘义宫奴户土城地筑城,和承德卫一样,取得塞外的战略支点。
最高的战略目标,当然是攻破东京辽阳府,但难度太大。
中等战略目标,破锦州,使得锦州和榆关一线,形成连环城防结构,倒和明对女真时的战略,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同的是,锦州有小灵河之险,己方水军,可以由渤海而入,将会对城防给予极大的支持。
要在辽东和契丹人交战,却令仅次于殿前军的京戍军返京,一来是令其修整,二来,便是威慑党项人了,令其从山西地返京,也是同样的目的。
其实,党项人向灵州北部扩张,绕过灵州进入河西地区,但只要有灵州在,其扩张便受到一定的制约,历史上,西夏国也是得了灵州,以此为基础,在灵州地域内的银川筑城,以此为首都,使得河套地区和河西地区联为一体。
灵州不失,对党项人,便握有主动权。
而且党项人在河西扩张之际,秦地齐军,自然也不会闲着,林仁肇已经领陕西军进入河西,驱逐了兰州一地的吐蕃部落,使得唐时陷入吐蕃之手的兰州城,重新回到中原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