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所有人。
他恨命,恨给了他这么好的出身偏偏又给他这么多的兄弟,来和他抢父亲的宠爱,来和他抢原本属于他的太子之位!
母亲临死前,父皇攥着她的手,信誓旦旦说要给自己的太子之位!
他无处宣泄,最后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萧牧一人身上。
一个贱奴生的儿子,凭什么和自己平起平坐?
自己的母亲是北疆大国的公主!
他也配!
看着萧牧,他咬牙道:“贱奴生出来的贱种,也敢坏我的好事!”
萧牧的眼眶红了。
没有泪水,是恨意,是杀意。
是由心里涌上来的杀意。
但杀意很快就被隐忍给消灭了。
他平静地看着华亲王。
“二哥要是觉得父皇处理的有失公道,大可到他面前去理论。”
“不,没有,父皇处理得太合适了。”
华亲王嘴角上扬,眼中写满了恨意和不屑。
“可我就是想打你,你能怎么办?怎么办!”
他说着,一脚狠狠踹到萧牧小腹上。
萧牧立时被踹飞好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把众人吓坏了。
兰郡王赶忙上前,把萧牧从雪堆里拉起来。
并不是他发了善心,或者顾念兄弟亲情。
而是他知道萧牧是个病秧子,华亲王习武之人,正常人被他踹一脚还眼冒金星,半天缓不过来呢,更何况是中了巫蛊之毒的萧牧!
萧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都别活了。
“三哥,你怎么样?”
萧牧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修长的手紧紧抓着兰郡王的大氅,才勉强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他透着杀气的眼神,不再隐忍,就这样死死盯着华亲王,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但他还是忍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松开兰郡王,独自一人,颤颤巍巍地往远处自己府里的马车走去。
寒风一个劲儿地往他脸上刮,还有些飘着的雪花落在他脸上,和眼角流下来的泪混在一处。
他也不知道哪些是雪,哪些是泪了。
反正都是刺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