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长安亲自给方清雅倒了杯热水,“还可以吗?”
三月的天气已经转暖,今天早上出门前她看过天气预报,二十来度,方清雅却觉得寒冷刺骨,冷得她直哆嗦,捧着纸杯里的热水如同救命稻草。
“如果你的状态不允许,我们可以另外约时间。”对于这个结果,龚长安也表示非常遗憾。
这是一位优雅又有涵养的女士,从报案到后来的一系列调查,她都表现了极度的修养,这样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方清雅就着发抖的手把那杯热水喝完,勉强恢复一些,“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我可以的。”
见她坚持,龚长安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刚才已经去看了,是徐倩没错吧?”
方清雅紧紧攥拳,点头,“是。”
“初步判断徐倩是意外身亡,我们已经向法院那边出具了财产没收意见书,这个审理可能需要些日子,最终能不能追回,能追回多少也不能确定,一切都要等结果。”
方清雅浑浑噩噩地上了公交车,脑子里全是龚警官的这段话。
人死了,人怎么就死了呢?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恨徐倩,就算对方卷走的几乎是她所有钱,她也不恨。在她离婚后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就连家人都嫌麻烦不愿意伸手拉她一把,只有徐倩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她开导她。
虽然对方骗了她的钱,却也是给过她实实在在帮助的人,她没想把徐倩怎么样,她只想拿回自己的钱而已,但是她联系不上对方,只能选择报警。
龚警官说对方大概是看见了缉捕通告才仓皇出逃,在出逃途中意外丧生。
外面的太阳明明耀眼明媚,时尚的年轻男女已经穿着单薄又好看的春装,方清雅却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发凉,所以现在不仅她的钱要不回来,还间接害死了她的朋友?
曹鸿岳从外面回来,今天又跑了一天,公司申请破产也有一堆材料要准备,很多手续要办,一天下来竟然觉得比以前演习还累。
看了眼时间,对面那个女人快回来了,他干脆也不急着回去,免得回头遇上再把人吓着。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抽根烟歇歇,顺便想想把公司这摊事了了之后自己的出路。
一根烟抽了一半不到,对面那个女人果然牵着她那蹦蹦跳跳的儿子出现在小区门口。不过今天女人看起来不太好,脸色格外白,精神也有些恍惚。
曹鸿岳吸了一口烟,就算最近忙,没有再跟着,也知道那帮要债的没有出现过,她家里人也没有再上门来,她怎么看起来状态反而更差了?
不过那小孩倒和以往一样,活泼得很,声音奶糯得让人心里发软,“妈妈,我的手工作业又上展示墙啦!老师还说让我准备一首曲子,到时候春季运动会开幕式要表演。”
“妈妈,春季运动会需要家长出席,到时候你有空吗?”
面对小孩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女人温柔地回应,丝毫没有半点敷衍和不耐烦。
“嘶!”曹鸿岳被指间的灼热惊醒,甩掉烫手的烟头,那对母子已经进了楼。拍掉落在身上的烟灰,俯身捡起烟头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