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罢,我单独一间。”松林儿瞧了曹不伤一眼,低下了头,小声道:“你。。讨厌我了么。虽然我这一路上没怎么理会你,但终归还是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曹不伤自然是因为觉得那男女同住一个房间不太妥当,更何况现在如月姑娘和自己同行了,更没有道理和松林儿住在一起了。曹不伤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拍拍松林儿的头道:“你好久没有陪你家小姐了,不想和她多说说话么。”说罢便不再理会松林儿,自顾自的去了自己的客房了。曹不伤也不知道松林儿和死如月去了自己的房间会聊些什么,总归这样的事自己是懒得去想的。
但凡一个人呆着又无事可做的时候,曹不伤便不自觉的会想起浅浅来,只是这么一想,便觉得心中如火烧一般,他告诉自己不可再想。但自己的思绪又哪里受得了控制了,曹不伤觉得难受得很,巴不得早一刻到了浅浅身边,将曾子昕碎尸万段。但翻来覆去总归是睡不着了,便叫酒家拿了不少酒来,借着那酒jīng的作用,不知到了几更天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
待天光一亮,曹不伤便像打了鸡血一般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个人到那旅馆的大厅中坐着,唤起了店家,让他弄了些早点。然后便坐在那板凳上等在松林儿和死如月下来,准备准备好一并动身,这一等却过去了两三个时辰,那街道上早就热闹非凡了,便是此刻还睡着,也该被这声响吵醒了。曹不伤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叫来了店家结了房钱。一个人上楼去瞧瞧她两人怎的还没有动静。
曹不伤正要砸门,却见那客房的门呼啦一声打开了,开门的乃是死如月,曹不伤道:“早啊,咱们是不是可以上路了。”死如月道:“那是自然,我一直等着你们来找我的,怎的现在才来。”曹不伤一听,顿时觉出不对来:“你说什么‘你们’,松林儿可不和我在一起,她不是整晚和你在一块么。”死如月面无表情,道:“本来是待在一起的,一大早的时候便出去了。却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我还以为她去找你了。”曹不伤道:“那也没法子了,我们再等等吧。”死如月却抓起了那大竹箱来,道:“我先走了,出了店向东走上大概十二三里地便可以瞧见那宋军的大营了,到时你和她一起来找我便是了。你和那守营的报上我的名字,他自然让你进去,若是那人恰好不识的我的名字,你便说自己是花断肠的故人,自然有人让你进的。”曹不伤第一次听见从死如月空中听到这名字,倒是有几分猝不及防的感觉。曹不伤早觉得那个名字之于死如月乃是禁句,全没想到她忽而波澜不惊的叫出这名字。
曹不伤道:“你倒说得轻巧,她不是你的小丫鬟么,怎的一点都不急。”死如月道:“她还是你妹妹呢,貌似你该更急一些吧。”曹不伤一时语塞,但确实有几分担心这小丫头,便道:“你先去吧,我找找看。”说着便和店家打了个招呼:“若是昨天那和我一同来的小丫头来到这店中,便让她在这里等等好了。”
曹不伤隐隐觉得此事不妙,江湖上的人将矛头指向自己,只因为自己知道各家的招式秘籍,要想抓自己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自己变成那十恶不赦之徒,那时候人人都有理由来抓自己了。说到底并不是因为自己做了多少坏事,正是怀璧其罪了。曹不伤时时和松林儿在一起便不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此刻松林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才想起他能背诵那千本秘籍而一点武功都不会。说起来这小丫头的处境时刻要比自己更加凶险。那些个名门正派若是想要面子上好看,还可以将那些个什么女魔头之类的名号加到她身上,不仅得了便宜面子上还好看,算得上是替天行道了。
曹不伤一时间有些抓瞎,松林儿当是在自己醒来之前便离开了那旅店,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快有三个时辰了,却到哪里去找她。
他正觉得没有线头,想着要不要到那集市上看一看,却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哎,哎。这天底下什么恶事都可以做的,杀人越货也好,作jiān犯科也罢。但负人所托,那便人人都瞧不起你。”曹不伤觉得这声音明明离着自己有个十来米远,却像在自己耳边响起一般,他只觉得心头一凛,心道:这话莫不是说给我听的。“若是一开始做不来就不要答应旁人,答应了就当做来。”再左右看看并没有人,但周围的人也仿佛未听见这话一般,都自顾自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他想着,要说自己负人所托,想来想去便是松林儿的事了,说起来自己当rì确实答应那自称楼思月的人将松林儿带到安全的地界去,现在却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回想楼思月的声音却和刚刚听见的声音没有半点相像,但也未必不是本人假装的,曹不伤心道说不得,自己确实没看好松林儿,不管这人是谁,倒似乎是知道那松林儿的一下下落似的。便大声道:“哪一位前辈在此,晚生受教了,一时大意犯了大错,若是前辈知道些什么,还请告知一二,在下感激不尽。”此言一出,那声音便不再响起了。曹不伤只觉得这人装神弄鬼,不好好说话,很是教人讨厌,正想着不再去管那人,径自去寻松林儿。一转身正好一个老乞丐撞到了自己的怀中,正要出言呵斥。那老乞丐抬起头,朝着他歉疚的笑笑,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似乎要瞧瞧有没有将他撞伤一般,曹不伤觉得又是奇特又是厌恶。摆摆手,顺带给了他些碎银两。那老乞丐忙不迭的作揖道着谢,口中发出依依呀呀的怪叫,显得很是开心,一点点的向后退到人群中不见了。曹不伤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摸摸,看看有没有没掉什么东西,那老乞丐瞧着jiān猾得很,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借机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他往自己怀中一摸,不禁愣了愣神:不仅身上没有丢东西,相反还多出了一件事物来。
他将那东西拿了出来,却是一条丝绸帕子,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一个地址。瞧那帕子做工考究,并不是寻常人家能拿出手的。想来正是刚刚那老乞丐放在自己身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人托那乞丐放在自己这里的。曹不伤稍一回想,心念微转,回想起那老乞丐来,虽然他衣着破旧,模样肮脏,但身上却没有一点难闻的气味,相反还透出淡淡香气来。看来那乞丐是假扮的了。
他瞧着帕子上的地址,不知是不是松林儿的所在了,这难保不是引自己上钩的陷阱,但现在全没有去寻松林儿的线索,管他那地界有什么东西,先去瞧瞧再说。
他依着那地址去寻,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围忽而变得荒凉起来,令他自然开始紧觉,但依着那地址终于找到了一处破庙,他一个闪身上了那破庙的屋顶之上,从那破庙顶部瓦楞剥落的地方偷偷往里观瞧。却见那庙中却有几个黑衣人来回走动,却并未看见松林儿的踪影,曹不伤想着先打探一下也不迟,便不急着现身,听着那些人说些什么在作打算。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为什么不将那女子带回本派,却非要在这里落脚。”听着声音很是好听,但透出豪爽凶历来,倒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声音尖细的男子。另一个声音道:“喂,你小声一点,让掌门听见了可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容不得旁人有一点质疑。”那女子道:“怕什么,他若是不开心便让他不开心,我很在意么。”那身旁好心相劝的人一时语塞,张张口没有说出话来,索xìng不再理她。曹不伤听着那几人对话,知道他们抓了一个女子来,便想着仈jiǔ不离十那女子是松林儿了。看来是没有找错地方。他正想着要不要闯进去大开杀戒一番,却听那刚刚对话的那男子道:“我去拉泡尿。有人问起你帮我顶一下。”那女声没好气的道:“真把老娘不当女人了,什么都和我说,要拉出去拉,别在老娘面前把那话儿掏出来。”那人倒也听话,发出“嘿嘿”的笑声出了破庙,曹不伤一瞧,当真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从那破庙的屋顶上轻轻落到了地面上,跟在那内急的黑衣人身后,那人全然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来,还未走到墙角便觉得脑后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那破庙中各种零散的站着几个黑衣人,小声交谈些什么。曹不伤混进那庙中,自然不敢太过张扬,一个人立在暗处四处张望,见着破庙也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些人将松林儿藏到哪里去了,他藏在那隐僻的地方试图听那些黑衣人说些什么,试图从中得到些线索,却始终听不大真切那些人口中说的是什么,却听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喂,谁看见绿蟾了,刚刚他说去方便一下,怎的还没有回来。”其他几个黑衣人望向这边,或耸肩,或摇头,总之是表示没见着他口中所说的“绿蟾”了,曹不伤一瞧,眼看是要暴露了,便作好迎敌的打算。只盼着能速速得手之后留一两个活口探听松林儿的下落。他见着那寻找绿蟾的黑衣人正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大概是想从庙门出去,到外面找找看,便已做好准备将这人先放倒了。
正在这时,却听见那寺庙中的巨大佛像发出的嗡鸣声来,那些个黑衣人听得佛像动了,立马安静下来。全都直直地立着恭恭敬敬的望向那边。那本要经过曹不伤面前的黑衣人也停了下来,朝着佛像站立着。
曹不伤这才知道这寺庙竟别有洞天:一阵轰鸣过后,那佛像座下的莲花开了一道小门来,想来那些黑衣人的同党便在那小门之后做些不可见人的勾当了。却听那黑黢黢的门洞中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绿蟾,红蝎子,下来这边,给我帮一把手。”那之前寻找绿蟾的黑衣人便是红蝎子本人了,听得那洞中的人呼唤自己和绿蟾,愣了愣,正要汇报那绿蟾不知所踪的事实,还未开口,曹不伤快步走上前去:难得那密道的门教人打开了,自己可未必找的到那些机括的所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脆便主动走了进去。那被称为红蝎子的人见着绿蟾忽而出现,松了一口气,便和那自以为是绿蟾的人一同走近了洞中。
那洞中黑暗,全然看不清周围的情形,曹不伤起初害怕马上被瞧出了破绽,不过这周围的情形倒是挺适合自己遁形。那身边的红蝎子倒是能在黑暗中来去自如,只听见她小声道:“你跑去哪里了,师父若是知道你不听号令,擅自出了庙,你可知道是怎样的下场么。”曹不伤心道:这庙还有什么古怪,为何不能离开了。他只是模糊的“嗯嗯”两声,以免被瞧出了破绽。好在那红蝎子并未留上心,也没有听出破绽来。
两人向下走了没多久,便出现一个圆形的石室。曹不伤朝那石室zhōng yāng望去,那中间一个方形的石床上绑着一个人,虽然一时瞧不见脸,但从身型来看正是松林儿了,他心道看来是找对地方了,便不消再隐藏下去,化掌为刀朝着那称为红蝎子的人脑袋后砍去,那红蝎子只觉得耳边一道劲风刮过,下意识的侧头看看身边发生了什么,却觉得脖颈上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便人事不知了。
曹不伤忙将红蝎子抱住,以免她落地之时发出声响惊动石室中的人,这时连他自己也奇怪起来:刚刚在那庙外偷袭那绿蟾时便觉出来了,不知这是江湖上哪个门派,实在是脓包的很,虽然自己算的是偷袭,但这些人不仅未曾反抗,内力也能觉出是极弱的。要说自己刚好遇到了不成器的弟子,那石室中那似乎地位不低的人也要找自己打晕的两人相帮,倒似乎是两个骨干了。
曹不伤放倒了那红蝎子,却听见那石室中将自己兜帽压低的人道:“你两人快些过来罢,助我调制些诉诸衷肠散,这小丫头不知道所说的秘籍是真是假,让她吃了药再说上一遍。”曹不伤不知道那人所说的药物是什么,只想着快些救了松林儿,便悄悄潜到那人身后,那人全然没有察觉的样子,手头不知道捣鼓一些什么药物器皿。曹不伤瞅准时机向那人攻去,只盼着一招之间便制住那人。却不想,那人一个转身,将他的手隔开,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把行状特异的刀,又尖又细,倒更像一个巨大的钢针,只朝着曹不伤刺来,之前他只当那人全没发现自己,只当一招之间便可以得手,全然没有想着后招,更因为分了一半心到那石床上的松林儿身上。对方反手相攻之下,身上便中了那一刀。好在那刀不长,用刀之人的内力也不怎么深厚,以至于那刀没入身体并不多,不至于要了人的xìng命,不过这般情形他全然没没有料到,表情露出了几分惊愕。
那人将兜帽放下,笑道:“你只当自己的踪迹全未被发现么,也太小觑我藏蛊派了!”曹不伤听着这名字觉得耳熟,不禁咦了一声,又啊了一声:自己所学的养蛊手正是此门派中的了。这门派擅长用毒,难怪那些人功夫内力这般差劲。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身中一刀的曹不伤是这般反应,也愣了愣神,道:“你当我养蛊派掌门杨鸷yīn亲手所制作的毒岂是可小觑的,不多时你便要化作血水了,哼哼。”曹不伤瞧着这没入自己左臂不到一寸的匕首,似笑非笑瞧了瞧那亢奋不已的杨鸷yīn。将那衣袖撕开了一段,那中了匕首的地方看上去寻常的很,和普通匕首刺伤了的伤口全没区别,血肉呈现正常的颜sè来,那杨鸷yīn刚刚还笑得很是欢畅,一瞧这景象如同脖子忽而被人卡住了一般,好一会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这不可能!”江湖上几乎人人知道曹不伤会各家武功的招式,也有那么几个人知道此人会用毒,但除却屠夫子之外,江湖上的人却都不知道他百毒不侵,正因如此,那杨yīn鸷才被摆了一道。
曹不伤将那匕首从手臂上拔了出来递到杨鸷yīn面前,道:“莫要太失落了,说不定是你忘了上毒了。”那杨鸷yīn用毒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这般情形,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怔怔的接过刀来,口中唯唯称是,忽而会过神来,大声道:“放屁!”手上抓着那把奇形的钢刀向曹不伤攻来,藏蛊派的功夫配以毒药方能显现威力,因此那武功的招式单一招式并无什么威力,更不求什么一招之间能将敌人制住,只盼着十招中能有一招将对方擦伤一点皮肉便是大功告成了。那杨鸷yīn一时想不出曹不伤身中剧毒却全然无事的原因,一招快过一招的攻来。
要说招式上,那养蛊派并不算十分高明。但这杨鸷yīn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将那奇形匕首用来,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曹不伤因为知道那毒奈何不了自己,心下太过放松,一不小心身上竟被划出了两三道伤口。那杨鸷yīn见着自己得了手,心神定了下来,一招一式更是俨然有度。
曹不伤起初一个不小心让他得了手,待冷静下来,却发现那藏蛊手的招式看似繁复,叫人瞧着眼花缭乱,但确全是花拳秀腿,十招之中顶多有一两招式是杀招,其他时候只是掩人耳目,迷人心神,趁着对方一时受了迷惑胆怯了,便能得手。此刻曹不伤已将那杨鸷yīn的招式全部看穿了,再瞧着那人一招袭来,他将那掌横在那杨鸷yīn招式来路之上,只听“当朗朗”一声,杨鸷yīn手腕正好被曹不伤劈中,匕首落到地上。杨鸷yīn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得意的招式这般轻易的被破掉了,一时又是心惊又是恼怒,口中喃喃道:“果然,果然。江湖上传言不假。”杨鸷yīn失了兵器,立马使出本派的“跗骨爪”向曹不伤抓来,那指甲上露出了蓝sè的荧光来,叫曹不伤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