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未必在乎。但总是想起这曾经是某一个女人的手笔,但是杨目的妹妹、李阿婆的女儿,夏举曾经的至爱,以及最相信的人。
还是,她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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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是的。季雨低头想事,却不料到在刚转上三楼处的口时,遇见了一个站着不动的人。看样子,他等了他们很久了似的。
徐志东与季雨的脚步没有停。徐志东开始的脚步略有迟疑,但见她丝毫未见改变的步速,也只能将刚刚回头看不到她表情的眼神收回。
这两个都是不好对付的人,但他们似乎已经很难得碰上一面了。徐志东有考虑自己是不是回避一下给他们略微独处好一点。但高处三楼走廊里的那些下属,已经有将目光探视过来的。他没有走开。
或许这样才是对他们真正好的方式。
更或许,季雨是想坚定不移、目不斜视的从夏冰走过。让一切归于平静,让一切归于零。
但怀里还有另一种充满了活力的生命。他欣喜的笑着,竟然大大声的叫道:“二叔!”
同时伸出的小小的胳膊,让季雨防不胜防。更让楼上边边的那个人,一直严峻着的脸,喜笑颜开!“哎——”
这一声如此之甜的回应,比刚刚小念的那声二叔,更让季雨心颤。她都还未来得及细想这一大一小二人何时竟然如此亲密,一双大手已经不期然的伸到她怀里,抱走了她的儿子。
那是他曾经说过想做小念的爸爸。只是不知这承诺现在是否还有效?只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勇气。只是她离开的心,这般的坚决。
看着夏举举着小念笑嘻嘻的样子,还有这个当初她被应秀推下、让小念早产的这个楼梯,季雨扶着小念在夏冰怀里欢欣雀跃的小手,才如此肯定的想起——
当时她倒在自己下体流出来的那些血出水中,在大门处刚刚进来的两个男人间,她的眼睛先望去的,竟然是那时根本总共没说过多少句话的夏冰!
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季雨已经不记得了。而在当时,她一直以为自己渴望的,是更有权力的夏举,赶快来把应秀弄走。所以她那时才当众狠狠的打了夏举一巴掌,并且撂了狠话。
或许是因为那时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孩子的慌张、对应秀的恨、对夏举的怨中。未曾想到自己在那一瞬间的凝望,给的竟然是当时不甚熟悉,却已然是命定的夏冰。
夏冰将小念还给她的时候,再不舍,终究不属于他。刚刚他抱小念出来的时候,手有意无意的碰到她的胸。
还回来的时候,他则在徐志东眼光的盲区,小念的背后,摸了季雨的手一把。眼里则是无比的真诚:“你……瘦了。”
他手里高高的温度,让陷入了回忆中的季雨,被烫得吓了一大跳!她回神看到的就是这么认真的眼神,也有些抱歉的点点头。“孩子不好带。”
她试图在夏冰的眼里找寻如同夏举眼里那般对她的欲望,或是舍弃她后的痛苦,可惜没有。
他很坦诚的看着她,眼里,一片明亮。
她竟然有丝丝惋惜。她不信他就这么轻易地放下她了。所以遗憾与……心痛。
就算他现在眼里再怎么干净,季雨也可以从夏冰从前对香芝感情的表现上,推测他现在对自己是不舍的。
至少,安慰一下孤单的自己吧。她无比嘲弄的想到。
小念又不乖的想要让夏冰再抱。这么近的对看,季雨这才注意到夏冰留起了胡子。
估计也是这奇怪的触感,让小念一直很渴望他的拥抱。但她倒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现在才看见。
“胡闹。”她拍拍小念的屁股。小孩子就是不懂事。现在是要带他去看嫉妒心重,占有欲强的夏举。怎么还能在这儿再磨叽呢。
小念粉嫩的脸上嘟了个嘴,像挂着一个小酒瓶一样。夏冰宇季雨相视,一笑。他摸着小念的头,笑着问道,“今天打针了没有?你有没有乖乖的听妈妈的话啊?”
前句问的季雨,后句问的小念。却都被他抢答了过来:“我有,我有。叔叔,你看!”说着便献宝似的撩起自己的小袖子,露出一截白白的胳膊,上面仍是红着的针眼,醒目得刺眼。
季雨心一酸,连忙用另一手覆上了不懂事孩子的那个刺痛大人眼睛与心灵的伤口。
却不想夏冰与她做了一样的动作。于是两人的手很快的就重合在一起。她闪电般的想收回,却仍旧被他按住。
他很巧妙的 架住她的手指且没有真正的压在小念的胳膊上。而这一切,又恰恰是在徐志东视线的盲区。她对上夏冰黝黑得发亮的眼睛,没有动。
或许,就应该让幸福和这种心动停留在一刻吧。哪怕它只 微笑得只能保留这几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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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间的那一股暖流,明白的告诉她——他肯定不仅仅只是想摸她的手。他一定是察觉到了她内心的那种母亲对孩子的不安与难受,才这样的安慰她。
又或许,他根本只是出于对小念的那种,同样的难受与宽慰,他做了同样的事。出于……他有想过做小念父亲的那种想法。
季雨勇敢的抬头,对上的是夏冰干净眼睛里面的一股暖流,清澈而又甘甜。他朝她点点头。
小念又挣扎着想进他怀里。被季雨给扣住了。夏冰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光明正大的,儿子与母亲都在的。他慢慢的靠近……
作势要抱小念。他确实也抱小念了。尽管他的另一只手臂疑似的靠在季雨的一侧肩头上。徐志东装作没看见似的别过脸去。
夏冰刮刮小念的脸,半抱着他,宠溺的说道:“小念,真乖。叔叔我,爱你……们。”后面的那个“们”字,小声得几乎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