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星野之都翻天覆地,赴云楼、秋水阁都歇业许久。
达官贵人们惧毒物不敢出门,寻常百姓在购买解药上耗尽家财。
对用青春和美貌来谋求生活的姑娘们来说,每耽误一天,就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银止川这个时候来招妓,简直供远远大于求。
他派镇国公府的轿子去烟柳巷子里,接回数十名美姬。
款款的轿子摇着,走过星野之都的街道弄巷,留下一阵香风。
“今夜,所有伺候得好的姑娘,都能从府里带走一整盒金株,锦缎罗衣任选。”
银止川亲口说:“凡是能侍奉我饮下一盏酒的,整个星野之都想要什么首饰行头,本少将军都包了!”
如此豪阔,娇滴滴的美姬们都不由掩嘴惊呼起来,纷纷娇笑着,往银止川怀中拥去。
银止川嘻嘻哈哈,也都来者不拒。
镇国公府本就设计得富丽堂皇,每一根檐柱上都雕刻着精细的纹理。
银止川这般有意招摇,极其轻易地就营造出一番纸醉金迷,穷奢极侈的氛围。
只见短短数日,银府上下都挂起了娇艳的红灯笼,檐下一片灿烂华灯流转。
来往的仆从们忙碌不断,一片片珍馐佳肴往正厅里送过去,不绝的歌舞声在深夜传出很远都能听得到。
虽然被禁足在府,但是银止川八成是这整个星野之都过得最自在的人了。
“七公子,喝酒——”
“银少将军,奴喂您吃粒荔枝——”
“七公子,您也亲一下奴奴嘛……”
数名歌姬美人侍候在银止川左右,说是左拥右抱也不为过。
他神情轻佻而放浪,对美人们的示好全都来者不拒,冷凉的烈酒提盏而饮,有洒下来的酒液顺着脖颈,一直淌进衣领里。
银止川每饮一杯,美姬们就笑着称赞讨好,再娇滴滴为他盏满。
也不知道到底饮了多少杯。
到最后,慢慢的,银止川身体也烫热了起来,原本还算规矩地坐在身旁的女子们,也缓缓往他怀中偎去。
而彼时,西淮正坐在堂下看着。
这也是银止川安排的,在他大摆宴席的时候,西淮也在同一个大殿中。
他周围原本也安排了一名歌姬,用银止川的话来说,就是“也让你玩一玩,享受享受。免得说你伺候了七公子这么久,本公子还薄待你了。”
可是西淮让那名美人坐到了别处,只冷冷清清地自己坐在那里,听着乐曲,慢慢吃着酒菜。
看着还挺平静似的。
简直是漫不经心。
“……”
银止川气死了。
他冷冷盯着这个人平静无波的脸,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冷情冷性的人。
当初说和他“试一试”,动辄就是“你亲我一下”的人是他,而今毫无缘由疏离远去的人又是他!
他怎么能做到这样反复无常,叫人摸不着心思的?
其实,银止川只是这种程度的“放浪”,根本刺激不到西淮。
他远见过比这更颓靡混乱的宴席,也见识过比这更“不堪入目”的场景。起码现在银止川和歌姬的衣裳还都是好好穿在身上的,不是么?
西淮心里此刻想的是的是王为良究竟是在和宫里的谁勾结。
根据冷四春带出的线索,王为良是和宫里一位地位极高的神秘人,共同操纵者蓄养花氏奴隶一事。
……但是这个人,究竟是先帝,还是沉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