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安静了下来,忽然嗓音有些哑道:“你跟谁在一次?”
“褚萼吗?”
昏暗的居民楼下,黑色车子旁的沈秋泽眸子平静,他抬头望着漆黑的楼层,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握着手机的指骨却用力到泛白。
吴楚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虽然有些模糊听得不真切,内容却是实打实地灌进了他的耳中。
“给你买的这件质量不是很好。”
“换我给你买的那件白色的吧。”
---意思是电话那头的人还给吴楚买了很多件?
电话那头的吴楚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站在楼下的沈秋泽垂下眸子,嗓音越发低道:“为什么不说话?”
是因为在他面前不能提褚萼吗?
沈秋泽眉眼阴郁,唇边勾起点讽刺,在沉沉的夜色中,漆黑的瞳仁像是灌了墨一样,透不出一丝的光亮。
心底那些晦涩阴暗的想法如同丝藤缠绕住扭曲的灵魂,他静静站在原地,几乎是带着点残忍想着,就不应该放吴楚走的。
收藏品也好,失去了锐利或者灵魂也好。
至少乖乖待在他身边不会出现那些恶心的人和事,让他厌恶。
昏暗的路灯下,眉眼阴郁的沈秋泽周身气息低沉,阴影分割出明暗,仿佛是黑沉沉的阴暗在他身上大片大片斜斜压了下来,令人动弹不得。
电话那头安静一下,眉眼阴郁的沈秋泽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吴楚道:“你知道褚萼?”
沈秋泽拿着手机指骨泛白,嗓音依旧平静道:“不能知道吗?”
不能知道你们幼时一同长大,颇深的羁绊吗?
不能知道是因为你从从小到大都护着他,才对着自己有那么点怜悯吗?
一股近乎是怨气一般的情绪在会想起那天褚萼在他面前微笑,慢条斯理地说出那些话后变得清晰,下一秒却听到电话那头的吴楚像是皱着眉头道:“你知道他干什么?”
“他脑子有病,你离他远一点。”
眉眼阴郁的沈秋泽愣了:“……?”
吴楚脑袋窝在帽子里,皱着眉头嗓音道:“别跟他说话,最好见到他就跑。”
“有多远跑多远。”
褚萼心思深重,玩弄人心一直很有一套,就像是上天剥夺了他健康的体魄,却给了他七八个脑子一样。
如果说杜航的脑子是九成新没用过,那褚萼绝对是把脑子用到极致,深思熟虑得令人毛骨悚然,十个杜航都顶不过半个褚萼。
沈秋泽愣住,他喉咙动了动,抓紧手机垂着眸子道:“他跟我说……”
“他跟你说什么?”
那阴暗裹挟着预谋的相遇卡在了沈秋泽的喉咙,似乎是不想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道从头到尾的相遇都是一场预谋,垂下了眸子道:“没说什么。”
长椅上的吴楚弯着背,手肘撑在膝盖上,沉默了一下道:“他是不是来找你了?”
永远都是这样。
只要他身边出现了一些与他关系亲近一些的人,褚萼都会用各种手段硬生生将其剥离开。
长椅的殷缙偏头望着眉眼带了点冷的吴楚,男生薄唇微微抿起,看起来像是格外警惕着点什么,忽而就想起那天傍晚,在洗碗池旁跟他淡淡说小时候没什么玩伴的模样。
殷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偏头望着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