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出其不意
待迎面来的一群人跑近了,刘山才认出领头的是鲍成顺,虚惊一场!原来鲍成顺听见敌人的炮弹爆炸声,以为刘山夜袭受挫,急忙带领人马来接应,见到大家安然无事,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大家返回营子岭,鲍成顺听说敌人的大炮全都报了销,又听说最后一门大炮是枪得准用步枪打炸的,高兴地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江德淳,你神了!何会长没说错,你胜过千军哪!”
枪得准创造了用步枪打炸大炮的奇迹,在大家的夸赞声中,枪得准只是傻笑,摆手。“没啥,没啥。”
刘山蓦地想起什么,命令道:“大家静一静,大家进地道赶快吃饭歇息,留下少数人监视敌人,哎!另外,把机枪手陶春和炮手叫来,我有事安排,”
“啥安排?”鲍成顺不解的问。
“咱们的两挺重机枪和两门大炮都受损不能用,我打算把受损的零部位拆掉,然后俩合一。”刘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整整,行!好主意。”众人异口同声地赞同。
官军白天攻山,夜里义军偷袭,双方你来我往,打到第四天上午。
侯大见四门大炮被毁,急得嗓子眼冒烟,欲哭无泪,没了大炮,如何发起进攻?这次受挫,官军已无斗志,侯大苦无良策,只好暂停进攻,命令士兵们挖战壕,建掩体,他担心义军来反攻。官军从进攻转为防御,与义军形成对峙状态。
九连沟的情景与营子岭大致相同,第四天,解大脚照方抓药,仍然命令士兵们爬到半山腰,停止前进,各自寻找隐蔽处,向山上乱放枪。
崔勇命令大家尽量少开枪,密切注意敌人动向,只要有人继续往上爬,就还击,直到退回原地为止。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谁也占不着便宜。崔勇趴在暗堡里向山下扫视,一眼督见解大脚趴在山脚下的一块大石后面,指挥督战,解大脚指手画脚,呜啊乱喊。崔勇举起枪,瞄了瞄,不行!离得太远,老炮筒的子弹够不着,他放下枪,摸了摸身上挎的弓,几天来,他弓箭不离身,不失猎人本色,他想用箭射,也不行!箭也够不着,即便够着、射中,也不能要了解大脚的命,俗话说强弓之末未能穿纸。崔勇巡视下面,蓦地发现解大脚隐蔽的地方与九连沟连接的一座小土包不远,解大脚就在小土包下,崔勇看看了地形,从此绕过去,得经过一个山谷,约有一里多地,一个偷袭的计划在他的心中闪过,他叫来鄂春龙和小钢炮的炮手,手指远处的小土包,安排道:“春龙啊,你在这儿监视敌人的动静,我带领炮手从左边绕过去,绕到那个小土包上,瞧见土包下那个指挥的了吗?我打算给他来个冷不防,送他上路。”
鄂春龙明白崔勇的用意,点头道:“对,擒贼先擒王,你俩可小心哪,我让弟兄们加强火力,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要是发现问题,不能实施,别强求,就回来。”
崔勇扛起三发小炮弹,带领炮手和小钢炮从左侧溜下了九连沟,同时沟上的火力骤然加强,打得半山腰的敌人抬不起头来。崔勇和炮手来到山谷处,卧倒,匍匐前进,一步一步地向小土包移动。敌人只顾沟上的情况,无人顾及右侧,崔勇和炮手顺利地到达了小土包。
到了小土包,崔勇探出头来观望,见解大脚近在眼前,仍然指手画脚地叫喊着,解大脚毫无察觉崔勇已到近前。崔勇恨自己枪法不准,心说:如果枪得准在此,一枪就能解决问题,何必动用小钢炮?他低声命令炮手支好小钢炮,瞄准解大脚,他从身上解下炮弹,递过去,指了指解大脚,“不要慌,瞄好准,一炮就得要了他的命!”
炮手定了定心神,摆正小钢炮,调好距离,瞄准解大脚,将炮弹装入炮筒,俩人急速抱头掩耳,就听呼得一声,小炮弹出膛,不偏不倚,炮弹正巧落在解大脚的脚下爆炸,解大脚身子被炸起四尺多高,一只大脚飞上了天!
硝烟散去,崔勇见目的达到,高兴地喊道:“太好了!撤!”俩人飞快地撤下小土包,连跑带爬,回到沟上。
敌人见连长被炸死,立刻乱了阵脚。崔勇跑回沟上,鄂春龙兴奋道:“趁敌人混乱,咱们来个反冲锋,保准大胜。”
崔勇想了想,摆手道:“不行,咱们人少,大部分伤刚好,体弱,他们人多,敌人死了连长,还有排长,冲到沟底,敌人一定会和咱们拼命!还是不冲下去为好。”他又一想,不能就这么了事,他命令战士们,“咱们只高声呐喊,装出要反冲锋的样子,吓吓兔崽子们,不要出战壕。”
战士们齐声呐喊:“杀呀!”“冲呀!”枪声大作,炸弹飞出,阵地前硝烟弥漫。
崔勇这一招真的管了用,敌人以为对方要发起反击,吓得连滚带爬,退到沟底。
下午,天又下起雨。侯大在帐内与魏又武商讨出击策略时,接到解大脚被炸死的消息,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侯大哭丧着脸唤高飞奇来帐内,“高营长,请坐,你营三连解登虎连长阵亡了……”
“我也刚听说。”高飞奇的脸上显出哀痛的表情,说着,叹口气,他坐在了魏又武的对面。
“现在九连沟方面,只有一名排长勉强指挥着,很危险,你看,你还能派出谁去接替指挥?”侯大一脸的痛苦。
“侯团长是知道的,我一营三个连的正副连长都已阵亡,要派只能再派一个排长去。”高飞奇为难道。
侯大起身,急得在帐内转了一圈,他知道现在手下能作战的人马不足一千,伤亡已过三分之二,而且连长所剩无几,他叹了口气,又咬了咬牙,“把攻打九连沟的人马调回来,暂且放弃,集中兵力,对付营子岭。”
坐在一旁的魏又武提出异议,“侯团长,此不妥,若放弃攻打九连沟,调回人马,乱党九连沟的人马没了牵制,定会增援营子岭,我们的压力岂不会增大?”
侯大一想也是,他没了主意,“依魏营长之见,该如何呢?”
“若不嫌弃,我愿前往九连沟。”魏又武要求前去指挥,他知道攻打九连沟是人少事少,比起营子岭这块难啃的骨头要容易的多,他想趁此溜之,说话时,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高飞奇,想知道高飞奇的表情和态度。
“这个……”侯大沉吟。
高飞奇心说三连是我手下,你魏又武凭什么插手?“不,何劳魏营长,我营之事,还是我前往吧。”他岂能让魏又武拣去便宜,他向前一揖,要求道。
侯大沉吟片刻,“也好,就有劳高营长了。”他清楚高飞奇手下在此只剩下一个排的兵力,在这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干脆走人,他同意了高飞奇的请求。
夜里,雨停了,乌云散开,月亮露出了半个脸。啊呜!一声瘆人的长嚎在山谷里回荡,在深夜的月光下,在离营子岭后山不远的一个小土包上,清晰地看见一只野狼昂首向天嚎叫,它是嗅着血腥味寻到这里来的,它在呼唤同伙、告知同伙,在这里它发现了可口的美味,让同伙赶快来享受。
夜里执勤的枪得准向这只嚎叫的狼举枪瞄准,轻口扳机,子弹从狼的耳下方射入,狼惨叫一声倒下了。枪得准收枪,就在刚要回身时,又一只出现在原地,这只和刚才死去的那只一样,昂首长嚎,他又一次拉栓上弹,举枪瞄准,扣动扳机,第二只狼也惨叫一声倒下了。枪得准还没收枪,第三只狼出现在原地,和前两只一样,继续昂首长嚎,狼前仆后继,枪得准暗声骂道,“他妈的!没完了咋着?”他又一次拉栓上弹,举枪瞄准,这时刘山过来,一手攒住了他的枪杆,“算了,还是节省子弹,明天对付兔崽子们吧。”
狼越聚越多,闻着血腥味扑向岭下,得有几十只,它们疯狂地撕扯着士兵的尸体,撕咬声,咀嚼声和嚎叫声,在山谷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忽然,岭下猛地发出一声震动山谷的嚎叫,吓人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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