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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18(第1页)

人到草地去采摘花朵,我暗暗思忖道,去游览城堡、内米湖和甘多尔福宫,然后提着途中买的一篮草莓回家,另一些人去电影院,我知道他们手拉着手,在黑暗中接吻,或者去海滨,躺在阳光下,在沙滩上打滚,跳进海里嬉水。kenyuedu还有的人去各种夜生活场所跳舞,喝威士忌,一醉方休,还有的人满足于在大街上散步,坐在咖啡店里聊天。我不知道他们聊些什么,但是知道他们在聊天。我心里还想,还有那些出去游览,然后再也没有回家的人,因为有人砍掉了他们的脑袋,就像那位姑娘在甘多尔福宫湖畔所遭遇的那样,还有那些同汽车相撞的人,或者那些像甘多尔福宫的教皇一样自然死亡的人。反正,一切都会在那里了结,也就是说,或者以这种方式,或者以另一种方式,离开尘世。

总有一天,你将会在报纸上见到你的名字,我心里想道,商店里发生的那件事是如此离奇古怪,以至连我也不相信自己有这等能耐,我正在谈论我自己,我觉得这简直难以令人置信。我没有夸大其词,你确实是个食人者,我对自己说。好,居然同这个食人者在一起?世上还存在着食人者。我照着镜子里的我,我觉得难以相信。你别惊讶,我自言自语道,离奇古怪的事天天都有发生。这样的事件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个事件太离奇古怪,太罕见。可十分罕见的事件屡有发生,我自忖道,只要阅读一下报纸的新闻报道就足够了。那位姑娘在蒂齐亚诺林荫大道上中了夹竹桃的毒而身亡。那个男人杀了妻子,然后将她的尸体喂狗。在各个事件的后面,往往隐藏着另外的事件,另外的事件后面,还隐藏着另外的事件。任何事件一旦与其余的东西相隔离,便都是没有意义的。那么,其余的东西又是什么呢?我自问道。其余的东西就是整个世界,就是整个宇宙,你包括在这个宇宙之中,蒂齐亚诺林荫大道上的那位姑娘和那个杀了妻子,将她的尸体喂狗的男人也包括在内。你不必为这些而『操』心,因为到头来,代表着其余东西的它,也会挥发消失。这是我的理论。我以及我商店那里发生的那件事,也包括在这一理论之中。

四楼的老太婆也去世了。富尔嗅着沥青,在阿雷努拉大街上来回徘徊。它不时停留在我的橱窗前,呲牙咧嘴地笑,我本来希望有朝一日老太婆能摆脱它,一针结果了它,然而她比狗死得还早。报纸报道说,某个叫萨皮恩齐的女人去世了,也许她是富里奥·斯泰拉健身房中那位合唱队员的母亲或者姑母。在托尔·圣洛伦齐,一名五十岁的工人在安装屋顶檐槽时,触电身亡。在与朱比莱奥城堡齐高的萨拉里亚大道上,一辆汽缸容量为600立方厘米的小汽车,同一辆大轿车相撞,小汽车着火,烧死两人。在甘巴罗大街,一名泥瓦工在梦游症发作时,向妻子开枪。女人被击毙,丈夫去自首。还是在罗马,两个小伙子在泰斯塔齐奥山的山顶上发现一具腐烂的尸体。据推测,死者是个男子,年龄约五十岁,也许是外国人。在圣米凯莱,养老院的一位老人从五层楼跳下,落在人行道上,压在路过那里的一位老年『妇』女身上。两个人都一命呜呼。来自国外的消息也大为不妙。在贝尔盖因,一位酒店老板杀死了一个扰『骚』他妻子的土耳其人。在巴伐利亚州的米特卫尔特,一个年轻的匈牙利难民,持刀砍死了他的情敌——一个二十一岁的德国人。人们在布洛涅的树林中发现一名死孩。在南希附近的一条运河里,发现了一名冻死的『裸』体男子。一位银行家在泰晤士河投水自尽。在印度,死亡的人多如牛『毛』。

我还可以罗列出各家报纸登载的类似新闻。我翻过一页报纸,依然是来自意大利和国外的这一类新闻,数量众多,没完没了。我的目光毫无倦意地停留在这些凶杀新闻上。先前,我热衷于阅读有关一亿二千三百万里拉足球彩票中奖者的消息和有关通过角膜移植,第一个双目复明者的消息,现在我却争读这人在车轮下丧命,那人在圣米内拉洗海水浴时,被汽艇削去脑袋之类的报道。我还争读情杀事件的各种报道,如丈夫杀死妻子,妻子杀死丈夫,或者还没有结为夫『妇』的男男女女相互残杀。真是一场大屠杀。有时,这些凶杀案策划得天衣无缝,鬼神莫测。这样,人们就不知道究竟是丈夫所为,还是情夫所为,人们一无所知,凶手始终不明。有时,凶手『露』出马脚,于是被捕入狱。在这种情况下,凶手出了名。相反,当凶杀成为无头案时,凶手就出不了名,因为无头案的策划者是匿名的。

说实话,我自言自语道,与你相比,报上所刊登的凶杀事件的那些作案者令人可笑。

我从报纸上读到那些作案者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认识他们。可是,我仿佛是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既是那个刀砍妻子的丈夫,又是那个死于丈夫刀下的妻子,而且还是那个握着手枪,在拱廊下守候着,当情敌来到时,向他开枪的人,同时,我又是一个如《意大利日报》所报道的那个倒在人行道血泊中的情敌。可以这么说,推而广之,我魔幻般地成了所有的那些人,参加了所有的凶杀案件,既充当凶手,又充当受害者的角『色』。这真是一件魔幻般的事,先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阅读报纸。先前,这是一种消遣的享受,现今成了痛苦的折磨。我烦躁不安,身上开始冒汗,禁不住埋怨起来。有时,我起床,穿上衣服,走上街头去呼吸新鲜空气,不然,就去『药』房买一小瓶多里顿『药』片。多里顿是一种缓『性』的安眠『药』。你应该停止读报,我告诫自己道。可是,每天晚上,我还是阅读着。我抵御不了这种诱『惑』,仿佛它已经成了恶习怪癖。每天晚上都遇到这种魔幻般的事。

我还常常遇到另一件事,当我充当一个男子的角『色』时,我将姑娘或妻子想象为米丽亚姆,反之,当我充当这位姑娘或这个妻子的角『色』,我便将那个男子想象为巴尔达塞罗尼。混『乱』的原因是因为这次我杀人,下次我被杀,这次米丽亚姆身亡,下次巴尔达塞罗尼丧命,这次我握着手枪,站在米丽亚姆面前,下次我握着手枪,瞄准巴尔达罗塞尼。真是一场灾难,一次大屠杀。我始终处在犯罪活动之中。我在床上辗转翻侧,难以入眠到一定的时候,便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和购买安眠『药』,迫使自己入睡。

你干下的那些事,难道还嫌不够吗?我询问自己道。

我就陷入这种状态,从早到晚审视着自己,我走上街头,进入一家咖啡店喝咖啡,然后回到我的商店,开始翻阅报纸,又重新走出去,沿着台伯河滨河大道散步,同时自言自语道,这就是食人者的表现,也就是说,从外表看,我的表现方式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那么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是食人者时,他的内心感觉又是怎样的呢?我又向自己问道。

有一天,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姑娘跨进我的商店,求购一些奥地利邮票。我瞧着她,心中想道,我可以毫不费力地吃下这个姑娘。特别是当我走在大街上,例如,见到一位也在大街上走的小姐时,我可以吃掉她。我开始跟踪她。倘若这位小姐有漂亮的大腿和婀娜的腰肢,那么我会像其他的男子那样赞许她,瞧,多么漂亮的大腿,多么婀娜的腰肢,多么标致的姑娘。多么丰满的胸脯,我称赞道,多么漂亮的双臂,多么细腻的肌肤。我继续打量着她,一直跟踪这位小姐到她要去的场所,如进入一扇大门,登上楼梯。我茫然若失地停留在那里,然后返回商店。

小姐们重新刺激起我的食欲,但是我的食欲不同于别人的食欲,尤其到就餐时间,这一感觉十分强烈,我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如果说,一个行路男子的自然食欲,难以靠一睹一位女子的花容玉貌来得到满足的话,那么,我的食欲,要靠一睹这位小姐的花容玉貌来得到满足,远远要困难得多。我的那种食欲,是食人者的食欲。那个食人者就是我。这是一件荒谬绝伦的事。

我真的成了稀罕物。但是在非洲,像你这样的人并不罕见。我暗自思忖道。在大洋洲、亚洲和美洲也并不如此罕见。在欧洲却惟独你一人,我心中说道。这件事让我深感震惊。在非洲,某些部落正在消失,因为他们凡有可能,总是你吃我,我吃你,结果吃得一个人也不剩。据传教士说,在马莱库拉东部,一名部落的酋长吃了一百二十人,福图纳国王则吃了一千多人。在某些部落,人们吃战俘,在另一些部落,子女吃父母,父母吃子女,吃其他的亲戚也很普遍。在某些情况下,人们还吃朋友,以示友谊。一个部落向另一个部落购买死人的事,也屡有所闻。尼日利亚北部的苏拉部落中,人们吃因犯通『奸』罪而被判刑的『妇』女。在巴空图,严禁食用鸡肉,凡是违禁者将受到严惩,也将被人吃掉。本加拉人吃那些趾高气扬的人,结果以无休止的人吃人而告终。巴豪洛豪洛人也吃犯有通『奸』罪的『妇』女。在某些部落中,人们吃小偷和欠债不还者。几乎人人都吃战俘。利比里亚的格巴莱人将战俘喂胖后再食用。本加拉人,蒙戈人,姆公贝人和博各泰人也是将奴隶养胖后食用。巴松杰人,巴泰泰拉人和贝纳——基人也是如此。在某些情况下,战俘和奴隶被施以宫刑,以便早日喂胖。巴汤人用滚烫的油灌进战俘的口中来杀死他们,这样能使人肉变得更加鲜美可口。本加拉人则敲碎战俘胳臂和大腿上的骨头,然后将受害者在水中浸泡一两天,这样更容易撕下人皮,肉也变得更加鲜嫩。孟杰马入『迷』恋于腐烂的肉。偷盗坟地死尸的芳格人和阿卡赫莱人,也同样如此。某些部落则嗜食熏肉。它们是布尤部落、泰曼部落和托马部落。孟贝图人将人肉切成长条后熏制,有时,放在阳光下晒干。一位同这些部落有过接触的比利时传教士叙述道,似乎,熏制的人肉是鲜美可口的。尼日利亚大山谷中的巴布富克部落和其它部落声称,手指肚、脚趾肚、手掌和脚掌是人肉的精华部分,瓦松戈拉部落则不愿苟同这一观点,声称胸脯才是精华部分。瓦雷加部落的人贪食肠子。不过,他们都众口一词,与其让敌人受苦受难,不如将他吃掉。人们一直吃着敌人。我讲述这些并不是为了自我辩解。我是从书本和专业杂志上获得此类信息的。

除了在战争时期,在船只失事者之间和古代困守城市时发生的寥寥无几的例子外,诸如此类的事不再在欧洲发生。在欧洲,现在仅剩我一人。在中世纪的几次困守中,如闻名于世的巴黎围困时期,欧洲也发生过人吃人的现象。

非洲的食人者鄙视白人,因为白人不是食人者。有人认为食人肉的习『性』,是如同弥撒一般的神秘宗教礼仪,如果允许作这一比喻的话。在尼日利亚的北部,实际上,武士喝受害者的血。在波利西尼亚,部落的酋长食用受害者的左眼。按照他们的说法,左眼是灵魂的所在之处。

我在大街上四处游逛,然后回到台伯河滨河大道上,从桥上经过,那里是乞丐投河自尽的地方。可怜的乞丐,我思忖道,你的结局何等悲惨。一个食人者能飞行呜?现在,我首先是个食人者,这是无法否认的。即使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即使谁也没有说过我什么,谁也没有觉察到这点,但是也无法否认。

有的晚上,我浏览报刊,意外地在报纸上,甚至在《卡尔纳奇纳》杂志上读到各种菜谱。我知道自己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比尼日尔大山谷的一个非洲人还可怕。你可别去光顾那些人们穿着很少的场所,我告诫自己道,如海滨、游泳池、网球场和体育场,那里,小姐们的胳臂和大腿『裸』『露』在外。你千万别受到它们的诱『惑』,我告诫自己道,你要竭力控制住自己,因为食人肉的习『性』会像抽烟那样变成恶习怪癖。

我继续读着菜谱,研究法国大菜、俄式菜和意大利菜的菜谱,也就是各地区菜系的菜谱和古代流传下来的古菜谱。我满脑子都是菜谱,我将它们记在脑中。这也是我追求理想的方法之一。我还是为我所做的那件事而感到无比奇怪。我对自己既可怜,又惊讶,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但是还有更古怪的人,我心中想道,聊以自慰的是有人还吃杯子,另有人吃剃须刀和铁钉。世上还有那些吞火、吃石子、吃汽车齿轮的人。某个西西里人打赌说,他能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吃掉整辆汽车(汽缸容量为500立方厘米的旅行车)。还有素食主义者,还有反对食人习『性』的食人者。你可以放心,我安慰自己说,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你的位置。

让一只鸟来支配自己的行为未免言过其实,不论它是属于哪一类鸟。不仅言过其实,而且滑稽可笑。不过鸟类远远胜过乌龟和甲虫。为了利用鸟,还是以隐蔽起来,全神贯注地观察,注意别发出响声为宜,因为被窥视的鸟一受惊,马上便会飞走。所有的鸟,包括威尼斯圣马可广场上的鸽子,甚至包括介于鸟与蚊子之间的热带鸟都有一定的用途。惟有蝙蝠以及灰鹤之类不善飞行的鸟排除在外。在某些情况下,有人建议使用双筒望远镜。如果你手头没有望远镜,那么你就埋伏在灌木丛中,或者将你自己伪装成灌木,在那里静候。有的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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