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短箭,籽潆抽出小笺,展开:“酉时,城外官道茶寮。”
官道茶寮
一风情万种、媚态横生的中年女子,坐于茶寮间,对茶杯吹着凉气,小口品着杯中茶。
眼睛神采与白翎雪,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同处:白翎雪冷眸中藏的是由冰凉寒潭水转化成的潺潺山泉、涓涓溪流之水;而这位女子眸中流露的却是股难以言说的风流情韵、勾魂夺魄的妩媚。她便是当今武林令正派人士头痛的“千面娘子”萧可诗,绝心宫流云坛坛主。
迎面走来一缎巾蒙面的女子,至桌前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月怜来迟了!”
萧可诗没抬头:“坐!”
籽潆摘下面巾:“师父是为近日来,开封城传出的齐州承星堂等几个小门派归顺苍山派之事而来?”
“几个小门派而已,不足为惧!”萧可诗不以为意:“我找你来是要查一下承星堂里我们的内应有否叛变?”
“这个?”籽潆为难:“那个内应我不认识,仅靠袖玉楼,只能得到外围消息,确切内幕唯有打入承星堂内部才能得到!”
“我若能联系他,找你干嘛!”啜着杯中茶,不愧是“千面娘子”,生气时都别有韵味:“你勾男人的本事白学的,今天才知道我教了个笨学生!”
“月怜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就好!”喝尽杯内的茶:“若在袖玉楼等的着机会,就把握;没机会,就想法混进承星堂。”从行囊里取出几张人皮面具:“必要时用它,以防不测!”
“是!”取过人皮面具:“月怜知道!”
“昆仑李子延被杀一事,上官樱替慕雪右使翻案,可确实?”萧可诗想着近来听到的消息。
“是!”籽潆环视四周,蜜唇凑上萧可诗耳畔:“还有一事……”
萧可诗脸上又是一片惊色:“有事,飞鸽传书!”起身欲出茶寮,倏的转过身:“近期直接跟我联系,右使那边别冒险,上官樱盯的很紧!”
“是!”目送萧可诗离开视线,籽潆环顾四周无异样,重新戴上面巾,也起身回开封城。
戌时二刻
路旁纸糊竹笼的街灯将长长的主道,照的明亮如白昼;街边两侧夜市摊,生意还算红火热闹。袖玉楼后门弄堂,却是昏暗不明。
籽潆闪身进小巷,方走两步,身后转出一人,黑暗中难辨其相貌,只听的一男音:“宁娅!”
籽潆顿住脚步,没回身。
“上官小姐,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来人道。
“须费些时日!宁娅近日内便会寄书至山庄!”籽潆仍没回身:“请梁管事和上官小姐莫急!”
“不用了!”来人注视着其背影:“直接飞书于小姐,小姐目前有要事赶往塞外,你顺道查一下慕容淑兰前辈身处塞外何地!”来人交待完转身离去。
籽潆深锁两道秀气的弯眉:这个逍遥山庄的大小姐是怎么回事?要她查的事,越来越玄乎了,退隐的前辈我怎查?袖玉楼什么地方,窑子!来这的都是只知花天酒地的庸俗之人,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真正清高之士又怎会与这些人来往?从他们口中我又由哪去套“玉醉散”前辈的事?这回倒好,要我去查个女人,再说五六十年前的事,我上哪查去?前些日子,还来信要我查一个不属于武林的人!叹息、摇头!
枫苑
琴案上,枫形香炉里烟气袅绕,慕容秋怡抚着筝,弹着弦试音。
茗儿至案前:“小姐,宁娅来了!”
“宁娅?”结束最后一个尾音:“让她进来!”
茗儿福了福退下。
“慕容前辈!”
“月怜?宁娅?”慕容秋怡喝着茶:“穿梭于正邪两派,翻云覆雨的高手袖玉楼花魁女籽潆!”
“前辈,说笑了!”籽潆低下头道:“没有前辈相助,我怎么立足两派之间,翻云覆雨的是前辈您啊!”
“呵,”小丫头的嘴越来越甜了:“我可没这能耐教你这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男人、玩转武林,这些可只有你师父‘千面娘子’教的了!”
“前辈!”籽潆尴尬的叫着。
“说正事!”慕容秋怡简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