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丕重新恢复了镇定,用不屑的口吻在他的父亲面前起誓,当然,他的父亲根本就听不到。
正当曹丕在用夸海口的方式,强抑着内心的惶然时,门外内侍小心翼翼的叫道:“陛下,尚书令陈群求见。”
曹丕理了理衣容,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殿外,等候在外的陈群面如死水,两撮灰白的眉白皱得像起了卷的墙皮一样,目光中的焦虑之色,不比当初平阳兵败时少多少。
曹丕敏感的意识到,陈群此来,似乎又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怎么,陈爱卿此来,莫非是想告诉朕,并州的诸将心中后悔,已经把曹彰那小子的人头砍下来送来了不成。”
陈群干咳了几声,默默道:“任城王犯上作乱,派兵阻绝了备条通往并州BJ通道,至于晋阳方面现下情况如何,尚没有收到最新的情报。臣此来,是想报知陛下淮南方面的失利。”
“淮南怎么了?”曹丕一颗心又悬在了嗓子眼。
陈群低下头来,不敢正视曹丕的目光,沉顿了片刻,叹道:“陛下派去的援军还是晚了一步,寿春粮尽不支,骠骑将军在前一天已率诸将杀出重围,弃城而出,寿春城……失陷了。”
“什么?”
仿佛一道惊雷劈中脑门,曹丕只觉天悬地转,差点就当场昏过去,若非陈群及时的上前扶住,恐怕他此刻已失态的倒在了地上。
从惊怖中勉强回过神来,满腔的怒火再度喷涌而出,曹丕悲愤的怒骂道:“瞽洪误国,曹洪误国啊!朕命他死守寿春,他竟敢擅自弃城,实在是罪无可赦,传朕之命,速派人去将曹洪押解回京,依律将之法办!”
陈群当然清楚,寿春之失,曹洪实在也是情非得已,而曹丕与他的那位族叔向来有私怨,当初令曹洪镇淮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借着曹洪失地为名将之定罪,多少有报私怨的意图在内。
陈群不得不劝道:“陛下,寿春之失,骡骑将军虽然难辞其咎,但他也有苦衷,且他在军中素有威望,这个时候将他定罪,会不会有点不太妥当呀。”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不惩曹洪,何以服众!”菖丕断然的拒绝了陈群的求情,接着又厉声道:“还有,速去传旨,征调青、冀、兖三州之郡兵,再从颖川、洛阳抽调兵马,朕要御驾亲征晋阳,亲手宰了曹彰那个大逆不道之徒。”
曹丕在盛怒之下做出这等决定,陈群心知劝之不住,也只好缄口不言。
徐州、下邳。
曹洪手握着由邺都发来的密信,神色阴郁之极,片刻之后,他将手中的密集撕了个粉碎,恨恨道:“我就知道,他一直记恨着我,现在他终于要对我动手了!”
这时,其子曹馥凑上前来,低声道:“父亲,儿倒有一计,或可让咱家免于此难。”
曹洪叹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能什么好办法。”
曹馥冷哼了一声:“他这个皇帝还不是自立的,任城王不也自立为帝了么。依儿之计,父亲不若以青徐之兵,拥济北王曹植为帝,与其分庭抗礼,到时候谁还能奈何得了父亲。”
此言一出,曹洪神色大变。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想赖帐可不行
“子郁,你如何能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曹洪厉声的喝斥着儿子,不过言辞虽然激烈,但口气中却并无多少责备之意。
曹馥正色道:“父亲,咱们若不是被逼到这份上,儿也不会出此下策。再则,当初咱们本来就是支持济北王为太子的,只是太上皇听信了颖汝那帮文臣的谗言,才立了今上为帝。
而今上昏溃无能,屡番败于敌国,使大魏江山陷入如此困境。咱们拥立济北王为帝,不但是为自己设想,更是为保住大魏的社稷呀。”
曹馥的话令其父不禁陷入了深思之中。
儿子说得没错,曹丕那厮的才华,实在是远逊于其父,自继位以来,这小子除了会玩弄政治,利用那帮颖汝的土族文臣,从他们谯沛武将手中夺权之外,就没干过什么正经的事。
当他刚听说任城王曹彰在晋阳自立为帝时,先前本是惊怒了一阵,为曹彰这小子的肆意鲁莽感到生气,但这个时候细细一想,曹彰于国有功,曹丕那小子继位后,却一个劲的想夺其兵权,如今国之精锐又被其尽丧于平阳,曹彰憋着的这口气,在这个时候爆发也是情有可愿了。
如果曹彰不称帝,那么,他的兵权迟早要落入菖丕手中,而失去了兵权之后,这位素来为其兄忌惮的任城王,只怕也要如济北王一样,遭遇到曹丕看管犯人那样的无情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