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无辜看我,“如此大凶之药,你确定一次服用几十枚?”
不由地大囧,方才惊慌没有考虑太多。我轻咳一声正色道,“放心,虽然你那个。。。。。。什么我,但我也不会那么凶残地要毒死你。只是想确定你有没有被我那一掌伤到脑袋。”
“。。。。。。”
难得见到小白吃瘪,我心情稍霁。
他抹掉嘴角的血迹,眼中有净水流转,“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作势又伸出手,“阿叶。。。。。。”
本能地退开两步,不自觉冷下了声音,“你没有必要说对不起,我还你的那一掌足够你修养大半个月的。。。。。。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此告辞。”也不待他答话,点下头,转身欲走。
“等等。”他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外袍,仔细拍净上面的尘土,递过来,“带上吧,也许以后用得着。”
盛夏将近,我身体再不济也不需要什么外袍,再者,我不能再这么亏欠下去。我站在原地木然看着他,没有接。从他漆黑的眼眸里,能看到一个神情冷漠的小人。
“保重。”他无奈地一声低笑,上前将外袍搭在我肩上随即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声音带着喑哑,“阿叶,爱一个人,从来无关生死。”
。
马车疾驶在颠簸的山道上,我昏昏沉沉只欲睡去。估摸着再次沉睡的时间也快到了。
泠然坐在我身后一边替我收拾肩膀上的伤口,一边喋喋不休,“先生,你为什么是个女人呢?”
我闻言一僵,什么叫为什么是个女人,我本来就是女人好不好?
“哎哎哎,你别动别动。。。。。。你一动伤口就又裂了,啊。。。。。。好多血。。。。。。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才让我情何以堪。。。。。。
“啧啧啧。。。。。。你那一掌是有多狠,居然能把已经长好的伤口硬生生绷裂了。”
再次一僵,这个死小孩!之前居然一直在偷看!
“让你别动啦,你看血都流了整个后背了。。。。。。”
感觉到她拼命地往伤口上撒蓂荚药粉,我格外心疼,总共就那么两小瓶药粉,一瓶还被小白扣着不肯给,“少抹些药粉,用完就没有了。”
“噢。。。。。。”抹完了药粉,开始包扎,“啧。。。。。。慕容公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下得了手?!”
才见过他几次就一口一个慕容公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看看是谁拼着一条手臂把你救下来,又大费周章地带你逃出魔窟,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小孩子知道什么。”
“哼!我就是知道。”她动作倒是娴熟,很快包扎完毕,帮我将脱下半边的衣服一件件穿好,“那次织月楼主刺伤你的时候,是慕容公子夺了他的剑,一路抱着你赶回去疗伤。谁都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在乎你。再说这次,凭他织月楼大护法的身份,怎么会打不过你?他没带随从只身前来,根本是有心放你走。我看呀,就连他受你那一掌也是算计好的,以此给织月楼主一个交代。。。。。。”
心里咯噔一下,那一掌竟是算计好的?他轻薄我是为逼我出手伤他,这样既将我放走又能对清夜有个交代。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会没有想到?
“喂?”泠然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啦?难道被我说中了所以后悔了?”
不由地心烦意乱,扯过最后的外袍,冷觑她一眼,“现在换你去驾车,我有话对锦行说。”
“什么嘛,才替你包扎好就赶人。。。。。。”泠然嘟嘟囔囔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不过半日就将爱黏人又爱撒娇的小女孩本性暴露无遗,怎么也没法和几天前决然赴死的刺客对上号。
待她终于磨磨蹭蹭挪出去,我刚打完一个瞌睡。
锦行掀起帘子进来,“先生。”
揉了揉额角强打起精神,“此次不告而别,织月楼主势必震怒,恐怕今后不会再施以援手。我又随时都会陷入沉睡。所以如果途中遇见蓬莱岛的人,你记住,不要顾忌我,最重要的是保证泠然的安全。你需想办法,将我的书信交给交给芙蓉楼蓝掌柜。”蓝翎一个弱女子,白手起家将一间酒楼经营地风生水起,背后必然有其仰仗的势力。我公然背离织月楼,也唯有借那股力量保得了锦行和泠然,“你求她护送你们前往云溪,那里是泠然的家乡。”
“先生,你。。。。。。”
“我一个大夫,无冤无仇的,他们轻易不会动我。你们只需在云溪等着,我自会带着泠然想要的答案回来。”
锦行定定看着我,没有应诺。她从不会违背我的吩咐,如此抵触还是第一次。
“我不会有事。。。。。。倒是你,要千万小心叶虚怀,知道吗?”
她终于低下眉眼,“是,锦行明白。”
微微苦笑,真的明白么?
将余下事宜交代妥帖之后,趁着还有几分力气,捡起一旁的半卷书继续看。这卷书是我事先吩咐锦行写的,其中详细记录及描写了叶虚怀母亲的饮食起居以及仪态风姿,顺便也让锦行的语言和书法水平迈向了一个新的台阶。
此去江南,是为查清凌霜雪是否为真凶。之前替小白背了黑锅,恰巧让我有了接近凌霜雪的理由。所以在路线方面,我特意选择了蓬莱岛的势力范围。如此一来,我们遭遇云天阁的机会便微乎其微。但听闻叶虚怀性情大变是因其母亲离奇去世,那么多了解些他母亲身前之事以备不时之需,总没有坏处。
“先生,你的外袍血迹斑斑,换这件可好?”未等我阻止,锦行已经拿起了角落里那件暗绣云纹的白色长袍。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中掉落。锦行背对着我捡起它,却又僵在原地许久没有动静。
我打了个哈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