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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宝石匠与玻璃工艺（第1页）

巢都的城市化程度总会让人感叹“会不会有点太高了”。无论是胡乱堆叠起来的建筑，还是繁复错杂的地下管道搭建而成的交通线路，总会让人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像是行走在一只尘古巨兽的体内，它用形似血管、肌肉、骨骼的结构支撑起一片畸形却也完善的生态圈。

“接下来的路不太好走，跟紧了。”

两人沿着管道，向圣巢的深处进发。

原本还算有点形状的通路开始扭曲，在向下潜入的过程里变得狭窄。而就在经过一条隧道之后，前面的空间瞬间塌陷下来。

在场景变换的时刻，不但没有“迈入地下空间”时的黑暗来袭，整个世界都明晰起来。以至于艾伊不自觉的眯起眼睛，瞳孔缩成一个小圈，缓慢适应着周围激增的亮度。

无比壮观的景象映入眼帘。

倒悬着的高塔，贯穿穹顶的大厦，巨型的电子屏幕，还有那些连接区块的悬轨列车。艾伊开始觉得眩晕，彻底失去了方向感。不管向着哪个方位投放目光，视野始终被钢铁丛林遮掩得满满当当。

一串串数十公里长的光轨从地平线的尽头向着同样明亮的远处延伸，上与下的概念在这样庞大的群落里早已模糊不清。唯一能看出来的是——巢都的负责人显然没有制定任何建筑区划的规则，一切都是野蛮生长的产物。

“哇……”艾伊不自觉的长大嘴巴。

在所有醒目的位置，巨型霓虹灯牌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全覆盖。那些在穹顶上漂浮着的飞空艇不间断喷洒着绮丽色彩的光粒，用不知道原理的粒子效果拼凑出一行行浮夸的艺术字——

【圣巢公民，欢迎来到底巢区。】

“妈的，“枢机重工”那帮混球，明明是个三流结社，仗着有点小钱，排面倒是整得比谁都大。”

夏洛克不合时宜地怒啐一声：“广告打成光污染，也不花点心思琢磨琢磨怎么晋升，也不怕他们的总代理人哪天走在道上被莫西干头小混混单杀。”

晋升，应该是个涉及到力量体系的词汇，艾伊默默记下。

“呃……”不过，也是在听到这番话之后，艾伊才注意到那行欢迎横幅的下方还挂着大段大段的广告词——

【枢机重工欢迎你的加盟，我们拥有全圣巢最完整的工业生产线，控制有底巢区规模前三的大型传媒机构，手握所有超凡素材拍卖行特权，线下营业厅门店数量已超三千五百家……】

“等等……你刚才说——”艾伊突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这么厉害的组织也只排得上三流？那我们瑰红之血呢？”

“我们啊，我们不入流。”

艾伊：“？”

“很奇怪吗？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秘密结社，保持神秘感是很重要的标准，哪会自降逼格去参与什么评选。”

“哪有正经的秘密结社需要公然招新啊！”

夏洛克倒是表现得无所谓，他继续阴阳怪气：“只有在超凡道路上受阻，才会把重心放到寻求外力的帮助上。有钱有什么用，有钱也没见能晋升下个阶段啊，把收集来的超凡素材喂猪都比喂给那些蠢货有性价比。”

“我怎么感觉你在酸……”艾伊想了想，没敢把心里话说出口。

心照不宣的沉默中，两人坐上一辆列车，朝一个方向驶去。

……

底巢区，顾名思义就是巢都的下层，与上城区分割开，由地面作为分界线，是伟大存在“菌主”的属地。

这里有三分之二的设施建筑分布在海平面之下。同时拥有着丧心病狂的人口密度，以及效率最低下的管理与执法机关。以至于在历年的统计结果中，底巢区的稳定度趋近于零，犯罪率高到根本无法统计。

往这里码一座研究所，妥妥的社会学+8。

……

“亢亢亢……”路途上，无数嘈杂的声响涌入艾伊的耳膜，似乎是涡轮在卷动气流，震得他四肢发麻。半空中许多奇形怪状的载具留下歪斜的轨迹，从穹顶的漏空处被上城区的天光吞没，彻底消失在霓虹色里。

……

车上，夏洛克随口道：“尽量别抬头。”

“为什么？”刚从外界的废土来到洛兰达圣巢，艾伊显然摸不清情况。

“如果只是那些看上去摇摇欲坠的脚手架……我其实已经习惯了，它们只是看起来吓人，应该不会突然砸下来吧？”

“这倒不会，那些是圣巢的根茎，和整座城市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