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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1页）

金珠抬眼看到是自己的老师赵夫人，于是赶忙挣脱恬雅和清琳二人，狼狈的扑跪在赵夫人脚下，“夫人，您可来了，啊……呜呜”，还不等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赵夫人眼睛斜了一眼桌上的包袱，心中便知*，于是厉声道，“好了，别嚎了，起来好好说话！”

于是，金珠哭哭啼啼的起身，道，“我从门口经过，见她二人在数宝，于是劝其遵照艺坊规矩，将所赐之物如数上交，谁知她二人非但不听，反而威胁小的不可将此事声张，小的不从，于是便遭此毒打”，金珠说完，忿忿的看了看清琳和恬雅，末了，还不忘装得可怜的嗷嗷叫了几声。

赵夫人看了看二人，伸手抓起桌上的包袱，转身便要离开，恬雅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抓住了赵夫人拿包袱的手臂，赵夫人复转身来，先是有些愕然，很快便震怒，目光严厉的注视着恬雅，道，“你这大胆的丫头，这是在做什么？”

恬雅迎着赵夫人的目光，“小的请夫人放下包袱！”话虽简短，但却不失力度，

清琳站在一旁，紧张的望着恬雅，但并未上前劝阻。

赵夫人凝视了片刻，一字一句道，“我要不放呢？”

话音刚落，恬雅就上前双手抢下了包袱，抱在怀里，赵夫人受此屈辱，恼怒的握紧拳头，带着寻找的目光四下望了望，最后落在了桌上的香炉上，香片在里面还飘着淡淡的轻烟，于是她快速的拿过香炉，趁恬雅和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将里面的炙热的香灰和燃着的香片一股脑的向恬雅的脸上泼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恬雅本能的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清琳也惊愕的动不了身，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却发现卫夫人在赵夫人泼香灰的那一刻闪进了屋内，然后快速的挡在恬雅面前，将恬雅的头低按在自己胸前。一香炉的香灰和燃着的香片就这样被卫夫人的背挡住了，没有人看见那一刻她因为灼痛深深地缩紧了眉头。

恬雅抬起头后，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卫夫人，轻声道，“夫人……”

卫夫人没有搭理她，径直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往日的笑容，冲赵夫人道，“您气消了吧？何必与孩子们置气呢？”

赵夫人虽然被堵了一下，但依旧得理不让人道，“这丫头是你手下的？可真是欠管教啊！”

卫夫人依旧微笑，但语气却多了一分强硬，“我若是管教不当，自会有卓姬夫人明断，不过您这边似乎也并不平静啊”，说完，暗含的看了看恬雅怀中的包袱，冲恬雅道，“你还不快放下这些！”

恬雅微挪两步，将包袱放在了清琳的怀里，接着，将双手平于额头，施了个大礼道，“刚才是小的冒犯，只因金珠所言不实，她并非规劝上交，而是想分杯羹，还望夫人明鉴”。

金珠在一旁忐忑的低下头，赵夫人看了看清琳道，“你私匿财物，按照戒规去领罚吧！”

“是”清琳答道。

众人就这样散了，短暂的喧闹后，房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宁静。

清琳和恬雅对视片刻，看着彼此草乱的头发，拧着的衣衫，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互相伸手为彼此抚平毛糙的发丝。

“对不起啊……”，恬雅有些愧疚道，

“什么对不起啊，我对不起才是，害你今天那么危险”清琳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说，“不过，卫夫人真好，今天多亏了她，她对你可真好，比我对你好”，清琳有些讪讪的。

恬雅想到了卫夫人，却没有做声，转而言道，“姐姐今天也很棒，与我心有戚戚焉，你知道我和赵夫人对峙时，我多怕你会上来劝啊，可你还是站在了我这边，什么都没有说。”

清琳呵呵的笑道，“那是当然了，不只今天，以后不论对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不会让你尴尬的唱独角戏。”

虽然恬雅不想提，但还是心里藏不住的说了出来，“就是那些珠宝，都没了。那都是姐姐你……，唉”，

清琳拍了拍恬雅，安慰道，“那有什么，都是我身体换来的，本身也不是多高贵，只要我们姐妹俩情比金坚，其他什么我都不稀罕！”

恬雅抱着清琳，两个脑袋摩挲着，满心安慰的说，“我也是”。

第二章（21）

晚膳后，恬雅从婆婆处讨了药膏，径直走进西苑，她必须要去看看卫夫人。

轻轻的推开门，卫夫人正背对着坐在榻上，发髻一丝不乱的挽着，听到声响，头也没回道，“今个不需要侍候，早点下去吧！”

恬雅像蚊子一样嗡声道，“夫人，是小的”。

“哦”，卫夫人轻轻的笑出了声，“可是比我想的要来晚一些啊！”

恬雅沉默的走上前，在卫夫人面前蹲跪下来，抬眼看着卫夫人，“夫人”，刚叫出声来，眼圈就红了，

卫夫人看到，厉言说，“这是做什么？”

恬雅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眼泪，说道，“就让小的来为您上药吧！”

卫夫人闻言，倒也没推辞，转过身，卸去外衣，松了抹胸，将衣衫褪至腰间，背中央烫起的水泡一个挨一个的挤着，足有巴掌那么大，周围的皮肤赤红，恬雅看到后，不禁“啊”的呼出声，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强忍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她抬起手一边小心的涂着药膏，一边轻轻的用嘴吹着凉气，待到药膏涂完时，膝盖处的衣衫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片。

“夫人，对不起……”恬雅带着哭腔戚戚然道。

卫夫人缓缓的合上衣服，转过来，道，“行了，事后的眼泪能换回什么”，继而抚摸着恬雅的脸，拭去上面的泪水，有些后怕道，“今天若泼到了脸上，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恬雅闻言，想到卫夫人替自己受了伤，现在想到的还是自己，终于忍不住泣出声，呜呜……，头轻轻的靠在卫夫人的肩窝里，泣不成声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您知道我有多抱歉吗？为什么您都不说说我，哪怕一句都好，我不是要晚来看你，只是我心里太难受了，我总在惹麻烦……”

卫夫人抚着恬雅的头，问道，“惹麻烦？今天你后悔了吗？”

恬雅抬起头，迷惑的看着卫夫人，卫夫人接道，“今天是很糟糕，但如果你现在后悔了，那就没有比这更糟的事了”，看着恬雅继续道，“永远不要后悔，即便错了，只要努力朝前走就一定有出路，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