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懒洋洋的睁大了一点眼睛,脸下拿出一只爪子,送到嘴边,一下下的舔。很自大。
“我想找人帮忙给这里的官员送个梦,这事看来还是你最合适。”
小黑停下舔爪子的动作,扁扁的脸有些拉长了,一副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鄙视表情。
“不愿意?那算了,我找别人。”玉言转身走,嘴里喃喃说:“这可是替那几百怨魂申冤出气的机会,要真做成了,不知修多少阴德,而且听说对修炼也大有助益……我会担心没有人帮我干?”
一举步,咦,裤脚多了个秤砣。小黑四爪齐上,抓紧之余还来个千斤坠倒吊,眼神分明在说,我愿意,我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
玉言回头打量它,很惋惜:“可你长得这么瘦小,你可知道那些官员有多彪悍?她们可是为了吞没赈灾的银两,跟那些尼姑勾搭上了,生生把那些灾民诓去填塔基。我怕你这小身板儿,还没进到人家梦里,就让人家邪恶的心念给轰飞了。”
小黑怒了,放开玉言的裤管,跳起身来,一边咆哮一边绕着玉言暴走,速度比闪电还要快,眼神根本跟不上它的身影,只看到一串残影。追着看了半会,玉言便觉得头晕,索性闭目养神。
过了半晌,听见脚边咻咻有声,小黑正蹲在她脚边,仰脸瞧着它,一副看我如此厉害的表情。
“你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点头,如鸡啄米。无敌的信心加勇气!
“那好。”玉言深思熟虑开口:“要真办成了办好了,我就让师傅对你客气些,不再口口声声说要收你。”
一听,小黑喉咙又呼呼的了,明显很不服气。
“那你想怎样?”
结果把小黑给问楞了,它眨巴了眨巴碧色大眼,脸上的表情奇怪的有点扭捏,瞧了玉言一眼,忽然恼怒的转过身,拿□对着人。
但有所求口难开对吧?
玉言哈哈大笑:“那就等你能讲话的时候亲口跟我讨吧。”
心安理得赖账,高高兴兴离去。
当晚,洛城里的七品以上的官员卧室里不约而同发出异声,有的是恐惧的牙关磕击,有的是时断时续的哭泣,最多的,是惊恐万状的惨叫声。
第三天,所有彻查的衙役消失。大街小巷张贴告示:莲花塔崩塌一事,实乃莲花寺中修行人触犯戒律之过,以灵池为首的八大护法因行为不端,触怒天颜,故降下天灾,现因作俑者多半已命丧于意外之中,故不再加以追究。责令莲花寺闭门思过一年,全面修葺整顿。并将此意外上报朝廷,通表天下,望天下佛寺引以为鉴,不致重蹈覆辙。
三人一猫站在公告之前,一字不落看完。
玉言:“大快人心!”
莫邪:“亡羊补牢。”
莲官:“哼!”
小黑:“啊呜!啊呜!”功劳最大的是我是我,你们为什么都不看我,还要把我关鱼篓子里,我最讨厌弄一身鱼腥味了……
几人继续往青云山进发,这回玉言再也没有喊过一声累,偶尔见到红色的树林,就会变得若有所思。
莫邪问她:“要是再遇到一个白秋,你还会不会帮他?”
“帮啊。重来一遍我还是会帮他。”
“就算事先知道会捣乱佛寺,坏了灵卉修行?”莫邪知道灵卉大师舍弃佛身,化身为妖时,真是唏嘘了很久,大概有点同为修行者的兔死狐悲。
比起来,那些死伤在玉言和莲官手里的尼姑,他倒是一字不提,只是偶尔用冷冷的眼神盯着莲官,微带谴责。莲官从来不理他,那晚发飙之后,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动作迟钝,窝在阴凉的地方可以什么也不干呆一整天。倒是玉言后来琢磨出来,大概白秋的遭遇牵动了他一些心事,所以才会激发了他的性子。于是分外迁就他一些,莲官却总是淡淡的,好像没有感觉一样。
玉言听莫邪这么一问,知道他最纠结的还是灵卉毁了多年修行一事,想着这是师傅的心上刺,可不能刺激他。
想了一回,斟酌着说:“他们到底还是完成了心愿不是?我觉得他两个还是挺满足的,有几个人能在最后关头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跟心爱的人携手共同进退的呢?与其撕心裂肺的干熬着,倒不如把所有都掏出来,换一回真心相对。只要能了一回最想要的心意,便算是不枉此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了。”
莫邪沉默了一会儿:“过于执迷,恐怕你此生都难以入道了。”
因为这句评语,玉言一路走来都很沮丧。
中午休息时,莲官把鱼篓子取了去,还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