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让她稍坐,把来龙去脉简单介绍了一通。那人据说是自己主动投案的,说当时推盛勤下马路,就是看准了马上有车右行,存心是她要遭难。
可这人咬死了是自己失业在家,报复社会,还说是根本不认识盛勤,只当她是倒了霉。
盛勤听见这说辞很意外,但又觉得莫名熟悉。
她一时想不起来,问警察如何处理,民警倒是公事公办:“要真是故意杀人,那我们这边就要走公诉程序。”
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直说全权交给警察。
出了派出所,沐怀朋的司机再等,盛勤上了车去公司等她开完会。
见到了人,她直言:“是老何吗?”
沐怀朋嗯了一声:“老何怎么办事的,什么叫做报复社会,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盛勤听他的言外之意,才觉得不可置信,“我又没有得罪人。”她想起剧组的事情,略微迟疑,“就算有也不至于吧。”
她跟着他上车,又忍不住劝:“不要麻烦人家老何了。”
沐怀朋忍不住教育她,语气颇为语重心长:“之前跟你说过什么都忘了?别人还没摆出姿态,你倒是先拒人千里,这样怎么跟人相处?我知道你顾忌什么,可你这自尊心是不是太过了些,正常交往不会吗?”
盛勤知道他是好心,只是心里面仍有些别扭,小声嘀咕道:“其实人人都不是傻子,尤其是那些有本事的人。对于接近自己的人是什么目的,人家一眼就瞧出来了,我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
她知道这想法不好,可心里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什么热脸贴冷屁股。”沐怀朋似笑非笑地将人拉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看你这脸也不热嘛,怎么就那么难受了?”
盛勤拉下他的胳膊,心想这人是喝醉了吐不出象牙。
沐怀朋见她嘟嘴没好气,又说:“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不知道吗?”
两人角色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迥然有别。
盛勤这性格,说好听了是好面子,说难听了是臭清高。她从小到大都要强,为了不过就是不求人。
她对别人的态度又敏感,尤其怕人家不接茬或者背后议论,宁愿自己多花些心思力气,也不愿意借力。
这种心态,沐怀朋太过熟悉,在一看她的表情,他更是了然。
“你们这种人,就是书读多了,自视甚高。”他有些不以为然,“要么怎么说文人误国。这人生在世,不就是你求我我救你,你帮我我帮你吗?心态平和一点,就当是合作呗。”
盛勤开口要说自己一无所长没有能够帮到别人的地方,又被他抢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吗?”沐怀朋淡淡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生多的是无常。”
这话说得令她有些意外,盛勤听进去了些,一琢磨又觉得不像是他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哥能有的觉悟。
盛勤心里琢磨这件事情,还是将沐怀朋的话听进去了些,一心想着改天亲自去拜访老何一躺。
但这几天她在剧组走不开,于是让沐怀朋约了周末。
高耀辉听她说在剧组拍戏,主动问是不是上次的地方,又说自己正在球场练球,问她有没有空吃饭。
盛勤想着似乎很久没有见到高老师,于是报出了地址。高耀辉说是一会儿过来看她,她想起那间球场,却忽然想起沐怀朋,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也在附近。
这想法太过戏剧化,她没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盛勤仍在片场守着。
那晚上,高耀辉还没到,沐怀朋倒是先一步到了片场去探他的班。
片场人多眼杂,沐怀朋周旋一番才跟她出门。
两个人走到车库,他忽然想起什么,说是要带她去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