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勤实在喝不动,找了个不起眼的时机溜出包厢去卫生间。
她脚下踉跄,脚腕被崴了一下。身体超旁边歪去,软软地靠在墙上。过了一会儿,右脚腕间传来酸胀的痛感。
她尝试着站起来,贴在墙上用力一撑。
墙纸上的暗纹姿态妖娆,细细一线相互钩缠,她伸手去摸,指腹接触到微凸的触感。
那线条肆意游走,渐渐交织成一片,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迎面扑来罩住她。
盛勤心里不知怎么涌上一股执拗,偏想摸索着那线条找到一个出口。她指间跟在触感滑动,一路向上而去,直到手掌越过头顶。
她忽然一怔,懵然自问,我在干嘛?
以前参加应酬一是次数不多,二来即便是敬酒,最多也就是一两杯啤酒,盛勤不知道自己的量到底在哪儿,一边喝一边硬撑不敢醉。
可看着自己这傻了吧唧的举动,她想今晚上是逃不掉了,一定是已经醉了。
盛勤扶着墙去卫生间,捧起冷水洗了两把脸。
镜中人与她对望。
那女人双颊通红,眼神虚浮。
她思来想去,给高耀辉打了个电话:“高老师,你在忙么?”
“没呢?你回北京了?”
她嗯了一声,跟他商量:“我好像喝多了,你一会儿能不能来接我?”
高耀辉啊一声,非常意外:“你在哪儿呢?喝酒怎么不叫我?”他担心道,“你喝多了?”
一串问题听得盛勤耳膜胀痛,她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低声道:“不是,是公司应酬。”
高耀辉之前就听她抱怨过应酬的事,当时还想着女生一般在酒桌上都挺受照顾的,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她喝得需要人专门去接。
他果断道:“现在结束了吗?你发个地址给我。”
盛勤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先给他发个地址。那边应了声好,说现在就出发,让她不要怕。
挂了电话,她松了口气。
看这晚上的架势,一群人都没打算怜香惜玉,甚至反过来拼命灌她酒。
要是一会儿她真的醉得不省人事,那无论出什么事,吃亏的都是自己。
虽说她不是孤身入虎穴,可比起程飞飞,高耀辉显然更值得信任。
就是有些麻烦人家。
盛勤晕乎乎地想,等过两天还是得好好谢谢高老师。
打完电话,她心里有底,人稍微放松了些。
又过了半晌,周总家里打了三四个电话催,一顿饭终于准备收场。
唐风安排人送周总,自己和沐怀朋下楼去停车场。
司机打开车门,沐怀朋弯腰上车,唐风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请示:“咱们往回走吗?”
沐怀朋松开衬衫扣子,呼出一口酒气,伸手接过握在手里。
“你去,”他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些许沙哑,“接那个盛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