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勤自以为这话识趣,反倒把老袁架了起来。
“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坐车不安全,我送你。”老袁让人赶紧上车,“你往哪儿去?”
领导的话说得在理,盛勤顺从地上了车,报出家里的地址。
老袁一听:“那不是就在公司附近?”
“是的,”盛勤点头,“刚刚搬家,还没搬完东西。”
老袁想了想说:“我们公司这边的租金不便宜吧?”
“还可以。”盛勤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老袁真的话里有话。她想了想,又及时补充,“我跟人合租的,还可以接受。”
“合租?”老袁果然很意外,“那多不方便啊。”
盛勤笑笑:“还可以,两个室友都是女生,平时早出晚归也都不在家,基本上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老袁哦了一声,笑笑说:“你们年轻人不都是喜欢单独住吗?我女儿一上大学就不肯回家了,说是要有自己的空间。我就奇怪了,我们家也不小啊,我跟她妈妈也挺开明的啊,有什么没有自己空间的了?”
他这话说得挺真诚,盛勤不由地抿嘴一笑,把自己代入他女儿的角色。
“有时候父母和子女就是远香近臭,我在家的时候我妈妈老是看我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其实她也不是觉得我不好,就是注意力老在我身上,稍有不合意的地方难免要多说两句。我那时候脾气也大,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嘛,说话也不注意,经常要跟我妈妈拌嘴。反倒是来了北京之后,两个人感情更好了。”
她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通,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补充:“我听杰哥说过您闺女特别出色,需要的天地自然更广阔一些。”
老袁看向窗外,笑着摆摆手:“我还不指望她太折腾呢,就在家里陪陪我跟她妈挺好的,外面也没那么好嘛。”
盛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想起赵静芸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她对老袁的防范心里淡了些,但又被那种不可名状的情绪重新捕捉。
老袁不再开口,想起当初在南兴军训,这姑娘跟卢薇同吃同住,看上去文静柔弱,倒从没有抱怨过训练艰苦,话也不多。
他又仔细瞧了两眼,心里拿不定主意,索性暂时按捺不动。
盛勤第二天回公司上班,郑智没在。老袁先让她对这两天的考察写出一个简要的纪要,盛勤回忆着领导们的讲话和手机里记录的要点很快完成,交上去老袁只是收着,并没有任何表示。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不时要公文写作,如今快一年不写,不知道出来的东西是否达到了老板的要求。
她捧着水杯在工位上发呆,心想这样的工作技能大多都是毕业生们工作前半年的内容,而自己已经落后得太多太多。
她心里有了计量,针对刚才写作过程中感到欠缺的地方一一作出调整,防止下次老板再临时叫人出差。
好不容易换了份新工作,盛勤又自觉起步太晚,这段时间很有危机感,在办公室里不敢闲坐,跑去跟卢薇一起看剧本。
新招的编剧团队各自交了一个修改思路,都有可取之处,郑智让卢薇看后给个评估报告出来。盛勤跟着卢薇一起讨论,又暗自学习人家的思路方法。
郑智这一周出差,两个人刚好错过。但盛勤忙着跟各方创作团队接洽,倒也并不清闲。总算到了周末,她回到老房子收拾东西,碰到付盼盼在家,两个人打了个照面,盛勤回房间装东西。付盼盼过了一会儿却主动来找她。
“你有时间吗?”付盼盼问,“搬家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再见,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
盛勤婉拒:“下次再约吧,我搬回去还得收拾收拾。”
付盼盼看着她的东西确实还有不少,也不勉强,主动帮着她把东西拎下楼。
到了这种时候,盛勤反倒有些舍不得,心里知道日后或许再没有相见的时候。
她回到新家,刚将两个大行李箱推进门,接到了老袁的电话。
那边声音嘈杂,老袁说:“盛勤,你把之前写的那个纪要给四爷送一份过去。”
盛勤握着手机一顿,说:“好的,我发到四爷邮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