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怀朋松开他,眉眼冷淡:“干什么?看见我就跑?”
“不是……”她连忙解释,“我没认出来你。”
沐怀朋的脸色缓和了些:“看见是我就不跑了?”
盛勤摇了摇头,见他衣着单薄,连忙说:“你先上车吧,太冷了。”
沐怀朋没接茬,抬头看了看小区里的高楼,随口问:“现在住哪儿?”
“就这里面。”盛勤含糊道。
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勾出一点弧度:“怎么,怕我知道啊?”
盛勤被人当面戳破小九九,难得有些脸红。
她见他似笑非笑地觑着自己,支吾着改口道:“不是的……今天太晚了,改天你有空过来坐吧。”
“我现在就有空。”沐怀朋的语调有些许懒散。
他抬手揉了揉后颈,漫不经心道:“晚上喝多了,想喝杯茶。”
盛勤看着他,见他眼眸半合,明明没有丝毫醉态。可她想到这几日妈妈又受他照拂,有两分气短,抿了下嘴唇,只好妥协:“那上楼坐会儿吧。”
他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倒比她更先迈开步伐,盛勤连忙跟上去,替人刷开门禁。
头天刚下了雪,在地上薄薄的铺了一层,午夜更深天寒,周围寂静无声,两人一前一后地踩在雪地上,盛勤听见松松的积雪被压得密实的声音。
盛勤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透过路灯的光,才看清半空中飞舞着细细的雪花,落在他藏青色的西装上。
她忽然想起从前深夜回别墅,也曾与他在雪地漫步。
那晚上好像是喝了酒,耍赖让他背,不依不饶地装疯卖乖,偏要听他说什么天长地久。
他当然不肯,只骂她傻,告诉她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如今想想,只觉恍如隔世。
继续走了两步,忽然觉察出另外一层意思,偏头思索,却回忆不起他的语气腔调。
盛勤又悄悄看了人一眼,也不知道那晚上是否真的存在。
上了楼,她打开门请人进屋,果不其然听他第一句就挑剔:“怎么这么小?”
“你先坐,我给你倒水。”盛勤进厨房找出干净玻璃杯,倒了半杯温水出去。
客厅静悄悄的,她探头一看,见人双眸微闭,竟老实地坐在沙发上。
盛勤弯腰放下水杯,看见他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被解开,露出里面微微凸起的喉结。
沙发上的男人蓦地睁开眼,直直地对上她的双眸
盛勤吓了一跳。
沐怀朋调整了下坐姿,歪着头要笑不笑地瞧她。
“……喝水。”她眨眨眼,抓起水杯递到他面前。
他勾了勾嘴角,看了眼水杯,又看看她,倒没多为难,伸手接下。可他仰头喝水,一双黑眸仍然毫无收敛地落在她脸上。
盛勤低头避开,拿不准要不要这会儿送客。
搬家时她不想再应付他人,又想不会常住,干脆租了一居室。这会儿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让她心生怯意,赶紧找借口又进了厨房。
盛勤想冲杯水给他解酒,没找到蜂蜜,干脆削起给赵静芸买的两只猕猴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