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端起茶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外面七福便进来了,“侯爷。又有人送礼上门了。”
这个又字让老太太眉头蹙拢,“怎么了?”
侯爷一脸无奈,“跟三妹婿一样,都是想从我这里套近乎,求升官的。打从我回来,都不下二十余人上门了。”
以前虽然也有人相求,可每月最多也就一两个,现在,一天都有一两个。
也难怪,他才升官,两个女儿一个嫁进宣平侯府,一个嫁进右相府,昨儿长驸马还邀请他一起冬猎,萧老国公看着他和和气气的。就连萧大将军见了他都略带笑意,虽然笑的他毛骨悚然,但这样的殊荣可不是谁都有的,还有周太傅之前的弟子,沈安北的那些师兄们,个个瞧见他都笑眼弯弯的。
几乎可以说,他要是在朝堂上提出点什么,赞赏通过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了。
意气风发是不错,可是上门求帮忙的也多,颇有些烦恼。官场之上,处处都是学问,有时候拒绝的不好,就会结怨生恨。
想到什么。侯爷望着老太太道,“今儿早朝,有好些大臣跟我道谢,说豆芽不错,府上有豆芽吗?”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虽然免不了应酬。可是一天三顿饭总该在府里吃一顿吧?”
侯爷哭笑不得,“娘,我也想回府吃饭,可是一下朝,那些大臣都恨不得拖我走了,实在是盛情难却,一会儿我还得去醉仙楼,明儿休沐,长驸马邀请了一批人去狩猎。”
沈安溪眼前一亮,“大伯父,你帮我猎只狐狸回来好不好?”
“一定,”侯爷大笑,他对自己的狩猎还是很有把握的。
安容撇撇嘴,明儿下冰雹好么,上山气候更冷,冰雹更大,狩猎不是送上门被冰雹砸么?
安容在琢磨怎么寻个理由,把父亲留在府中。
结果还没等她想到好办法,外面丫鬟进来禀告,“侯爷,长驸马派了小厮来传话,说明儿禁市,可能没法狩猎了,要改日。”
“禁市?”侯爷眉头一皱,很是诧异,“好好的怎么禁市了?”
老太太也诧异呢,“京都多少年都没有禁市过,怎么忽然禁市了?”
侯爷摇头,他也不知道啊,早朝回来还没一会儿呢,根本就没有听到一丝风声,来的实在突然。
“我去瞧瞧,”侯爷起身,迈步出府。
安容站在一旁,有些呆傻懵怔,这么巧,明天下冰雹,明天就禁市了?
禁市,禁止市场交易,上街的人除了走亲访友,就是买东卖西,而且朝廷一下禁市令,几乎就不会有人上街了。
因为会有官兵巡城,你上街,谁知道你做什么,有足够理由怀疑你是买东西,违反朝廷法令。
一般情况下,是宁可抓错,不可放过,实则是抓了再说,到时候赎人那是要赎金的。
安容莫名的就想起那夜,那个带着面具闷声低笑的男子,他夜探深闺,问她冰雹的事,不会是他闹出来的吧,可是他哪来那么大的权利要朝廷颁布禁市令呢?
禁市令一出,原本热闹的街道会变得空荡荡的。
只需把那些街头乞丐赶置一处,也算是达到了她万人空巷的要求。
安容越这样想,越是心惊胆战,能轻松拿到禁市令的绝不是等闲之人啊,亏得她之前还想,他要是家世背景一般,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禁市令,下的莫名其妙,京都就没一个能谅解的,文武大臣急急忙进宫,求皇上收回成命。
御书房内,文武大臣跪了一地。
“皇上,历朝历代都是晚上禁市,从没有白天禁市过啊,这样贸贸然禁市,实在叫人匪夷所思,是在毁我大周根基啊,”右相苦苦劝道。
而某个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一脸愤岔,还有一丝有苦说不出的郁闷。
他能说下棋输了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禁市一天吗?
他要知道是这样刁钻的要求,他还会下棋吗,根本不会!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啊,皇帝扭头,狠狠的剜着总管公公徐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