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爽利,跟周砚说了几句。而后转过身带路。
走过花丛、荆棘,她扯了扯周砚的衬衣袖口:“他说了什么?”
“说你是标准的中国娃娃。”
她听出来了,夸她。
他紧接着又是一句:“大哥没见过多少中国女人。”
……
两个男人叙旧要攀登又要狩猎……忙得过来么?周砚坐在沙发上叮嘱她:“你别乱走,等会大姐回来了。你们可以聊。大哥爱好比较多,可能留宿。”
“好。”她打量屋内,和屋外一样径直,最吸引她的是一副油画,昏沉暖黄的背景,突出了一个跳芭蕾的女子。身姿曼妙,延展到极致,美,美极了!脸是精致得没话说,完全入戏,哀戚,明明是静止的画面,却意远情长。
“那我们先走了。”
“好。”入迷一般,她盯着油画上的女子,无法自拔。
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
“周呢?”来人说得是中国话,因为长久不说,有些生疏。她一抬眼,应该是周砚口里的“大姐”,很温和。眉眼含笑,衣着简约,手里拎了很多东西,整个人令人想到徐徐吹来的春风。
沈眉赶紧走上前去,接过大半东西。回:“周砚和大哥出去了。”
“两个人又要疯得无边无际了,”徐蓁蓁找到了中国话的感觉,逐渐顺溜,“你是周的?哦,我是徐蓁蓁,虚长周十几岁,辈分上是他小姑,不过他喊我‘大姐’,也不知道难听。”
“我是跟周砚来出差的,沈眉。”沈眉多看了眼徐蓁蓁,忽然就和油画中的女子重叠了……跳舞,姓徐,她条件反射想到徐祯卿……是巧合还是?
“小姑娘跟着周做事不容易吧?”把东西放好,徐蓁蓁给她泡了热咖啡。
“还好。”沈眉可不想说周砚坏话然后没好日子过。
“会打毛衣吗?”徐蓁蓁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一愣,“会一点。”
拎出深蓝的包装袋,倒出里面起了头的大红色毛衣。她一抓,质量不错,软绵绵的,看着就温暖。
“帮我打吧。”
大哥是她老公,南城第一美人和基辅阳光帅哥的倾城之恋。而油画上的女子的确是徐蓁蓁,两人结缘也是因为芭蕾。徐蓁蓁新婚那年给他织了见深灰色的毛衣御寒,此后他每年都会买来不同颜色的毛线让她打毛衣。一个大艺术家,哪里那么空?就算现在她不跳舞了,也时常不想动,对老公不买现成品的行为无语。
正好逮着老公出门来了个目测会无聊的沈眉。
在厨房忙活得差不多了,走到客厅看到沈眉挽在耳后的长发打落在火红的织品上,半张脸在光线的作用下十分柔和,有种莫名的静好。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还年轻的自己。眼里起了笑意,随手拿了放在柜子上的相机,给她拍了照。
放回相机,徐蓁蓁走过去,惊讶沈眉的快速:“你哪是会一点点?比我快多了。”
“好久没织了,不快。”沈眉专注针和线的游戏,答得有些漫不经心。以前她虽然男孩子气,但也知道为男朋友织围巾、手套送温暖。
“我给你弹钢琴吧。”徐蓁蓁走到大厅角落,打开尘封的钢琴。瞬间尘埃闪烁着阳光,莫名的温暖。勾起了她很多往事,回神,入座。经历岁月打磨依旧纤长漂亮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舞。她年轻时最喜欢的曲子《风将记忆追成花瓣》,缓缓的、沉入其中。仿佛她还是二八少女,憧憬着所有美好。
沈眉不专业,只感觉曲子和徐蓁蓁一样,让人如沐春风。仿佛音律在她耳边跳舞,于是,手上动作更卖力了。虽然代织毛衣她哭笑不得,好在徐蓁蓁给的福利很好。刚刚顺手百度了徐蓁蓁,那是荣誉满肩都不为过,百度还有很多她年轻时倾国倾城的照片。
当之无愧的南城第一美人。
一曲结束,童话般的仙境游结束,金碧辉煌的室内留了温柔的余韵。
徐蓁蓁还想再弹,居然没有第二首让她想弹的曲子了。收琴,再度尘封。不想让她的男人听到,会多想。当初她在巅峰时提早退出,一半是怕盛极而衰,一半是为了枕边人。
时间还早,两个男人还没影,徐蓁蓁坐到沈眉身边,又搭起话来:“小姑娘,我看你心灵手巧,水水嫩嫩的,在周手下吃了不少苦吧?”沈眉挺合她眼缘,是与她不同风格的漂亮。
“没有。徐姐你想多了。”沈眉觉得随周砚喊徐蓁蓁“大姐”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