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百毒不侵,那些邪魔外道遇上我,都被我打成了飞灰,你倒要小心自己家中的‘女鬼’。”秦元君挑了挑眉毛道,女鬼也敢来惹他?海盗的脑袋他都砍过了,还怕什么鬼不鬼。
一提到家中的那人,季云卿便被气得个半死,登时横眉竖目道:“你小子就嚣张罢,总有一天你会被治住。”
季大少爷所说的治,非彼治。
自从薛扬被调入锦衣卫之后,他和英娘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作为季大奶奶的温良春没了薛扬的消息,三天两头便往外跑,就差将绿油油的帽子当众扣他头顶上了。温良春这般大逆不道,偏生季云卿又发作不得,他和温良春之所以成婚,本就是互相交易的结果,二人相处了三年,都没有半点夫妻情分。温良春的胡作非为,季云卿完全是看在她和季二太太斗得你死我活,最后还将季二太太气得半死生了个女儿的份上。
季云卿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宽容,没想到将她的心养得越来越大了,直言找到薛扬就与他和离。
放眼整个越国,似他这般和媳妇相处的,估计还是头一遭。
可怜的季大公子,直到现在连女人都没碰过,更遑论抱儿带女了。偏生此事又不足对外人道也,季大太太脑袋急得都冒烟了,成天胁。迫他和温良春同房。他硬着头皮闯进房间,温良春却只让他睡在榻上,季云卿养尊处优惯了,睡榻又小又窄,还不如回书房睡觉来得清静。
三年以来,他被母亲和媳妇折腾得要死要活,听闻秦元君四处游学,他简直羡慕得要疯了。幸亏明年春即将赴考春闱,季大太太为了让他放松心情,终于首肯放他出门和秦元君兜风。
“听说西边梅花开得正好,咱们一道过去罢。”秦元君道。
秦元君和季云卿二人携几名公子,从山庄内离开,往西面梅林而去,一路上谈诗论文,好不惬意,期间又行至西面小山的观景台,在台上作诗两首,秦元君又引得诸人一片喝彩声。
越国读书人身体普遍不佳,在外吹了会儿风,便有几人感觉不行了,季云卿身子最弱,连个招呼都不打,头一个钻进观景台旁的小楼中休息去了,将秦元君一人晾在外边。
季云卿的离开,恰好如了秦元君之意,他借故外出赏梅,独自一人带着巨阙离开。
暖湖上的山涧距离观景台不远,不过需要步行一段距离,平缓的路面早已被清扫得干干净净,还可供马车行驶,在太清山那段时间,秦元君经常在雪地中行走,不觉得如何劳累。
他绕至观景台下,忽地见到不远处梅林中有一大块阴影,再走近了去看,发现那块阴影居然是一辆高大马车的一角。
马车边有将近二十名侍卫,这些黑衣侍卫们以马车为中心笔挺地分阵列开,腰上悬大刀,神情严谨而肃穆,远远瞧着,都能发现其武功之高深,绝不隶属于普通人家。
这辆高大的马车车身遍布华贵的暗纹,帘角处悬挂着名贵的青海玉扣,以明黄色的穗子系着,即便它十分低调地停在暖湖旁,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藏在林中,以掩盖那庞大的身躯,却让人忽略不掉那股气势。
秦元君脑子“嗡”的一声炸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撞在巨阙肩膀上,巨阙声音发颤,唤了一声:“少爷。”
“他们都是你们的人?”秦元君回过神来,面露震惊之色。
巨阙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听见秦元君的文化,他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道:“是。”
巨阙来自于暗卫组织暗使御司,这个暗使御司独立于任何的府衙之外,是皇帝私养的一批顶级高手,无人知道他们在何方,坊间也从未流传过他们的传闻。
巨阙便是暗使御司出来的高手,而在此时,眼前竟然出现了将近二十位。
马车上之人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秦元君才看了一眼,胸口便觉得发闷,腿脚好似不听使唤似的,怎么努力,都没法继续向前。
即便已经猜到真相,他依然没有准备好见到他。
“少爷,您想要过去吗?”那边已有侍卫注意到秦元君,正在向马车内汇报。
秦元君性子果断,几乎是顷刻间便做好了决定,他直接转过身,道:“咱们走罢。”
如今他尚不够完美,如何震慑住群臣,如何让人相信他能够与一众皇子争夺?
在这个此时撕开真相,并不是有利的时机,至少他认为不是。这个决定的作出,不仅仅是建立在感情上,更在眼前这复杂的时局之上。
眼看春闱将至,不消半年,他便能向全天下证明自己,他秦元君不是人人鄙夷、见不得光的庶子,他血统身份尊贵,更是唯一一位有能耐,坐稳那位置的继承人。
秦元君从原地离开之后,脚步飞快,转眼间没入白茫茫的林中,不见身影。
而在此时,那帘后的一双眼睛,忽地微微弯了起来,似带着一股考量后的满意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点半等会还有一更,下一章会按时替换掉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