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做的能比慕容铧更好了,大宣的国库虽丰,但近半个世纪不曾间断的征战,实在经不起一次这种级别的时疫的赈灾。
但,千夫所指的现在,皇帝总不能一味的拖,皇权的金身再厚,也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作践,他们总不能一个个人去解释这时疫很严重,没有长兴王大家可能都要玩完了。
“长兴王可有条呈?”
皇帝紧皱眉头。
“未有!”刘相自己才反应过来,朝廷,长安引起轩然大波的同时,长兴王却罕有的未见只言片语。
“拟诏,长兴王赈灾不力,罚俸三年,剥夺王爵,罢开府仪同三司,责令尽速剿灭时疫!”
“诺!”刘相摇头,皇帝虽保了长兴王,不,长兴侯,但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只要时疫没有除,二十几年的首相也只能是昨日黄花。
然而,十死九生的时疫能这样容易就消除了?
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这样的位置,能不揽事儿最好,他原本以为慕容铧是个聪明人,名满天下的权臣……
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些厉害关系,就是把事儿丢给广王或者英王,再不济就是景安公主。人家都是天潢贵胄,怎么也除不了爵,才是对他整个利益集团最优解!
然而,他竟然接下了这个屎盆子!
想不到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这样想的自然不止是刘相一个。
江南疫区
所有的属官担忧的看向小院,在前线的他们才最最明白这场时疫有多恐怖。
若不是长兴王的到来,英明决策,运筹帷幄,如此高传染的疫情势必要扩散至天下,这将是比天宝之乱更可怕的灾难!
然而,这样心怀天下的大人却被贬损,不公!
富贵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三十年了,他始终没有弄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主上,不向圣人申诉吗?你自从来到江南没有一天不是在为时疫操心,亲赴灾区,甚至不惜为此染上时疫,如今生死未卜却有泼天的污水,这还是朗朗乾坤,这还是我们效忠的大宣吗?”
“富贵,慎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慕容铧竟然不在乎的将碗里的药汁浇在花盆里,咳嗽一阵,他对着侯在内室门口的富贵说,“长安的信件可到了?”
“三位殿下的都到了,像往常一样,还附有方子,另外还有一封封了火漆的辽东信件,信封上仅有一个路字。”
“给我吧!你去帮我盯着,务必不要再出岔子。”
“可是您的身体……”
“我贬了官连你也轻慢我的命令了?”
“奴不敢!”富贵领着众人下去了。
慕容铧打开写着路十一呈上的信,只见信上画着一幅马的小像。
却原来,如今这泼天的污名也有他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