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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1页)

她说敬杰被“双规”了。

我一惊,这个胆大的政治冒险家,到底玩砸了!

敬杰到运管处后,由于他的岳父、市长高占平的名头在那儿杵着,可谓背景深厚,他只要想利用,没有问题,很多人会买他的账的。再加上他能说会道、能力超群,很快他就在单位获得了建委领导的器重。一年多的时间,他就披荆斩棘,攻城拔寨,像坐上了火箭,很快就被破格提拔为运管处处长!这个敬处长,简直如鱼得水,在峡江市可谓呼风唤雨,风头甚劲。

前几天同学聚会,他见我情绪不高,拍拍我肩膀安慰我:“有事说,三省!在峡江没咱摆不平的事。”那架势,义薄云天!

前不久,峡江市要换六百辆出租车,这事正是运管处负责。用哪种车型作为下一代出租车,这里边学问可大了。最后,经过博弈,还是敬杰暗地关照的公司中了标!作为回报,中标单位不敢怠慢,中标当天下午,就给敬杰打电话,问他在哪儿,方便的话先把东西给他。敬杰当然心照不宣,可当时他不在峡江市。就对中标单位说:“你们不用跑了,我给你一个银行卡号吧。”

“这。”对方估计是想说这不太好吧,但敬处长太忙,哪顾得着给你说那么多,说完就挂了电话,对方只好照办。在峡江市有小道消息说,敬杰能给你十分钟时间谈话的,不是县长就是县委书记。这有点夸张,但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敬处长的惊人能量。

但他忘了,他掠地攻城的一路走来,是踏着别人的肩膀上来的。就像将军的成长——“一将功成万骨枯”。机关的升迁虽然没有那么血腥,但竞争也是很残酷的。很多人面儿上对他笑脸相迎,但背地里恨死了他。据说是他的副处长张建邦盯上了他。张建邦拿到了关键证据后送到了市纪委。这个证据可谓板上钉钉,铁证如山。当天市纪委即对敬杰予以了“双规”待遇。

“什么时间的事?”谢楠惊讶地问。

“就前天下午。”高小姐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你爸怎么说?”谢楠又问她。

“他受不受影响还不好说,这个敏感时候肯定不便说话,他这才让我找你妈妈,看你妈妈能不能帮上忙。”高继红不好意思地看谢楠一眼。哦!我这才明白她来医院的真正目的。

谢楠抱着她的肩头安慰她:“既然事情出来了,继红你也别太难过了,身体要紧。”

看她情绪有所平复,谢楠接着说:“我妈妈只是个纪委副书记,不分管具体业务。问问情况倒没多大问题,但能帮多大忙,我不敢答复你。”

“行啊,先问问情况就行。”高继红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晚上,谢楠把敬杰的事告诉了郝慧萍。

“笨蛋!傻瓜!”郝慧萍连骂两句:“他直接让人家把100万赃款打到了他的银行卡上,还有什么可问的?神仙也救不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曲终楠去

就这样,神通广大的敬杰栽了!好哉敬杰认罪态度良好,还有立功表现,法院给予了适当轻判,判敬杰有期徒刑11年。据说按罪论处,不成文的惯例是一万元判一年,这样的话,他的罪行理论上能判100年,打个两折也要坐20年牢;但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像他这个犯罪数额最少不得低于10年(包括10年)。那么判他11年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受他的牵连,他的老岳父——现任市长高占平也被撤职查办,判了有期徒刑5年。这是敬杰最大的立功表现。

又一个政治赌徒赌输了。

又撑了半年多,谢元海终于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告别了他热爱的政治舞台、告别了他疼爱的女儿、告别了受他荫庇的兄弟姐妹、告别了他爱或者不爱的妻子、也告别了苦恋了他一生的方菁华。他的人生大戏彻底地谢幕了!

我给紫萱打电话,希望她能回来参加谢元海的葬礼。

紫萱冷静地说:“按说我应该回去参加他的葬礼,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他给了我生命。”

“你说得对!紫萱,死者为大!你这么通情达理,我很欣慰。”我赶快表扬一番。

“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参加呢?”紫萱问。

她问的有道理。谢元海是病倒在任上,虽然没有死在任上,组织上出于尊重也是按死在任上给他办理丧事的。参加葬礼的名单显示,从省里领导到市里领导,“四大班子”几乎悉数到场,葬礼致辞也是极尽褒奖之能事。谢元海可谓是享受到了无上的哀荣。如果这时弄出来一个私生女,可想而知是多么大的一个新闻。

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就以谢楠的同学的的身份参加,你看怎么样?”她犹豫了一下说:“行吧!你安排吧,只要对你没什么大碍,我听你的。”

为了更能掩人耳目,我让刘美丽通知了所有能到场的老同学给紫萱作伴。就连远在福建的范建都被拉来了。

葬礼极为隆重。与他的同行、同事高占平相比,谢元海是幸运的,可以说生前风光,死后哀荣,人生还算是圆满。而高占平却要在落寞孤寂中度过余生。在这个风险极高的政治行业,从天堂到地狱就是一刹那间的事。

紫萱站在同学们中间,面容沉静,没有人注意她。

亲属中的女眷没几个真哭的。

郝慧萍不停地挤着眼睛,努力地想弄出点悲伤的效果,但不知道为什么,任凭她如何努力,眼角的泪水还是没有蚂蚁尿得多。

真哭的,谢楠算一个,谢楠的三个姑姑应该哭的也挺真实。

而真正哭得悲伤的只有一个人——方菁华!她虽然声音不大,但那哭声发自肺腑,直达肝肠;让人听了如刀割肉、似箭穿心。我旁边的一位市领导被她哭得心里发慌,用胳膊肘碰我一下小声问:“三省,这位是你们什么亲戚?比你老岳母可伤心多了。”

“好像是我姑姑吧?”我想搪塞过去。

“不对,你的三个姑姑我可都认识。”他头摇的像波浪鼓。糟糕!撞枪口上了。

“哦!对!是堂姑,她和我爸是一个爷爷,我爸曾帮过她家的大忙,所以。”我费劲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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