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曜没有再问,他安静的坐在孟奈的对面,耐心的听着。孟奈回来后就没有再讲过她过去四年所发生的事情,她没有说,他也没有问,她现在想说出来,他洗耳恭听,对于孟奈他从来都不想勉强。
“我真正想来的时候其实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孟奈苦笑,“救我的人是樊逸,他和钱真夫妇是多年的好友,不过因为他的工作,他并没有时间照顾我,所以他把我托付给了他们夫妇俩。我觉得还有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一直在昏迷吧,谁也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够醒来。我很感激他们,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不会照顾昏迷了近一年的我吧。要是别人或许早就放弃对我的治疗了。”
“你昏迷了一年?”
“恩。”孟奈笑笑,“也算是体会到我妈妈的感受了?”
萧曜的手不自觉攥起,只要想到她躺在孤零零的病床上,想到她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终结,他就觉得一颗心似要炸开,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她保护的时候,他没有找到她。
“那么你的感受是什么?”萧曜故作轻松。
孟奈想了想,摇了摇头,“感受就是没有什么感受。我就像是睡了一场没有梦的觉。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有,在醒来之后我甚至不觉得自己昏迷过。”
“后来我醒了,只是当时的我不是孟奈,只是一个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的人。”
“你忘了?”
“恩,医生说,可能是因为躺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会让人忘了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了,哪怕是系鞋带穿衣服这种小事情也忘了,就像出厂重置一样。不过还好有果果的妈妈照顾我,她教了我很多东西,也教会了许多事情,我很聪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学会了所有的生活技能,当然可能也因为那些记忆被一点点唤醒吧。”
“你一直都很聪明。”萧曜夸赞。
孟奈挑眉,“说得倒也是。后来樊逸出现了,钱真夫妇告诉我,是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他。他的工作调回小镇,每天也都会到钱真夫妇的家里。那时候果果妈妈身体不太好,我就帮着照顾果果,当时果果也还小,才两岁,不过他很粘我,也很粘樊逸。因为这样我和樊逸的相处也越来越多。”
“他爱上了你?”
“可能吧,他向我告白。我没有同意,因为我不知道我的过去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人在某个地方等我。那时候我脑海里已有些模糊的记忆,我总是梦见我落海前被人抱着。”
萧曜想了下,“我好像那时候确实是抱着你的,恩,我很庆幸当时为你挡了子弹,要不然你就不会想到这关键的一幕了。”
“你说的有道理。”孟奈知道萧曜这是在故意缓解气氛,“我怎么想也想不到我梦里的人是谁,不过有些画面倒是会不断的出现,唯独我不知道我是否有男朋友,是否结过婚,所以对樊逸的追求我一直都没有接受。或许也是因为我不爱他吧,我对他有感激之情,如果不是他我或许不会活下来。”
“后来呢?”
“后来他又救了我一次。我们带着果果一起出去玩,一辆车朝我们开了过来,樊逸推开了我们,自己受伤了,我们将他送到了医院。我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想或许我一
辈子都不可能记起过去了,毕竟一年了,我能想起来的事情依然很少,所以我告诉他,我可以考虑和他在一起的事情。”
萧曜心猛然收紧,“因为感激?”
“恩,如果我的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想起一切,或许我该接受他,至少算是报答他。”孟奈不自然的笑起,“有一部原因还是因为果果的父母吧,他们希望我可以接受樊逸,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为我牺牲生命了。”
“哟。”萧曜应的很是不干脆。
孟奈笑,这个男人啊终于还是忍不住摆出了这副吃醋的样子,啧啧啧,果然对待感情这样的事情这个男人是做不了君子的,“你吃醋啦?”
“恩。”萧曜爽快承认,“怎么,还不能让我吃醋了。”
“虽然我有想过要接受他,可是我也没有喜欢上他啊。”
萧曜哼了声,“那我要是差点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然后说反正我也没有喜欢她,你……”
“我就杀了你。”孟奈抢先回答。
两人相视一笑,摆出一副都了解的模样。
萧曜心里的那点郁结更是瞬间消失了,“后来呢?你记起来了?”
“恩,因为果果妈妈的那句话,那晚我就做了梦,梦见你为我挡枪的样子,梦见你抱着跌进江水里的样子,我还梦见你拉着我的手,委屈又可怜,你说,你会用你的命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