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是谁叫来了新闻台的记者,钻进人群挨个访问。有了摄像机和话筒,被迫等待的宾客更加激昂愤慨,说话声不绝于耳。纷繁吵闹,苏段仿佛从高档度假酒店降格成了菜市场。
这次事件很快被当成大新闻播报,苏段建立已久,却偏偏处理不好婚宴和会议的冲突,因为段西安的决策失误,造成大量人流滞留酒店,既浪费客人时间,又影响酒店生意。在圣诞夜,苏段真是闹了一场大笑话。
新闻播出之后,苏段立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人都说:段总这一上台,苏段就要下台。
后来,这轰动一时的大闹剧被段轻鸿解决了,而段西安则灰溜溜地逃回x市。人们又说:儿子犯了错,还要老子来擦屁股。
初出茅庐就遭遇滑铁卢,段西安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成天躲在xx会所里,衣食住全在里头解决。宗以文来找他时,他正百无聊赖地打台球,宗以文就知道,段西安故态复萌了。
宗以文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心情不好别一个人闷着,不如和我出门逛逛?”
段西安睨他一眼,撇撇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宗以文笑了笑,走上前一把搂住段西安的脖子,强硬地带他出门:“走啦,你看你头顶都发霉长蘑菇了!都多久没见阳光了你!再闷下去,小心以后变成见光死啊!”
宗以文知道隔壁市有好玩的地方,让段西安去放松心情最好不过。于是他开着车,载着段西安就要上高速。
大概是节前,高速入口特别堵,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好些等久了的车主下了车,站在路边或抽烟,或和同伴聊天。
宗以文和段西安也下了车,靠在路边的围栏上,静静地等。等得无聊了,宗以文叹口气道:“这队伍不知排到何时去,西安,要不咱们另找个地方玩?”
等了片刻,段西安也没回答他。
宗以文转眸望去,只见段西安侧着身,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对男女。宗以文跟着看过去,心中大叫不妙:生活可真是处处狗血,上个高速还冤家路窄。
或许是感受到宗以文和段西安的视线,不远处的男女双双回头。那女人没做何反应,倒是那身材颀长的男人冲这边笑了笑,迈开腿走了过来。
段西安死死盯住男人的眸,低低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孙、义。”
第32章 跳蚤与教授
拥挤凌乱的车队外,三三两两的人群里,姚东京倚栏而立,清淡的目光匆匆扫过,段西安心中一痛,难受地移开视线。
沈孙义缓缓踱步而来,唇角微勾,眼底藏着清浅的鄙夷。他站在段西安的面前,段西安却没把视线摆在他的身上,而是望着他的身后。无需回头,沈孙义就知道段西安在看着谁。
正因如此,沈孙义更有一种被窃贼觊觎珍宝的感觉。他压抑着心底急速升起的不虞,朝后一转,对姚东京招手:“东京,过来打招呼,段总在这里。”
闻言,宗以文心里不爽快了。段西安的事他都清楚,自然也是知道沈孙义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的。既然二人早已互相挑明是情敌,此时此刻,沈孙义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显而易见是在示威。
段西安这几日心情一直低迷,哪儿能再受刺激。他心理素质再强大,也有崩溃的命门。姚东京就是他的命门,是他的软肋。
宗以文朝前一挡,将段西安拦在背后。他冲沈孙义微微一笑,伸出手:“沈总,这么巧?”
沈孙义回握宗以文的手:“前几日和东京商量着出门旅游过圣诞,后来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才拖到了今日。”他将目光从宗以文身上收回,复又落在段西安身上:“段总呢,也打算出去玩?”
宗以文替他回答:“对,天气好,出来逛逛。”
这时,姚东京走了过来,沈孙义朝旁挪了挪,和姚东京并列站着。一时之间,四个人都沉默,没人开口说话。
宗以文忽地干咳一声:“沈总,这车队太长了,我们还是不出城了,你们好好玩啊,我们先走了。”说着,他掐了掐段西安的手肘,眼神示意他赶紧撤。
照目前的形势,再继续在那两尊大佛面前站着,宗以文估计段西安得郁闷得背过气儿去。段西安最近已经过得够颓废的了,还是别在人民大众面前晃悠了,省得影响他食欲。这么想着,宗以文悄悄瞥了段西安一眼,哎哟,那脸颊都凹下去了,真够可怜的。
宗以文想撤,是一番好心,是为了段西安着想。可段西安偏偏不领情,跟个石柱子似的杵在那儿,纹丝不动的,急得他直挤眼睛。
沈孙义眼光一扫,宗以文就收了表情,他呵呵一笑,道:“沈总,你们的车在前面吧?我看也快轮到你们了,你们还是快回车上去吧。”既然段西安这里行不通,那他就试图把这一对男女赶走吧。
沈孙义将宗以文的心思都琢磨透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敌痛我快,他凭什么要逃?
沈孙义对宗以文笑:“你们本来想去哪儿玩?我们是去y市,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坐我们的车,一起过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