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走上前温声道:“穗儿,大嫂虽不怎么会打架,但拎着扫帚打人还是会的。”
“对,就是!”钱氏见大家一个两个都表了态,亦是义愤填膺地拍拍胸膛,“你二弟妹虽不会打人,但这张嘴厉害,要是老王家敢欺负你,二弟妹给你坐他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让他出门遛个弯都羞得慌!”
一声一声或凶悍、或温婉的声音,听在苏穗耳里,只觉鼻尖一酸。
嘴唇嗫嚅两下,声音低低地道:“是,是因我这些年肚子一直没动静……”
苏白氏闻声,有些恍然,大虎和婳儿之前去给老王家送野猪肉那次,回来就同她提过,老王家因着苏穗一直没生下孩子让她去寺庙求子。
“婳儿,你帮你阿姐瞧瞧看?”
妇人转向苏婳,原先提着的心却是松了不少。
这所谓的无子一事,对于婳儿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婳儿可是连快死的覃玉成都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婳儿会医术?”苏穗有些吃惊。
“对。”苏白氏点点头,将先前找师父的那套词说了一遍。
“阿姐,你把右手手腕放好。”苏婳心中微叹,她早先就料到了,老王家的隐瞒,苏穗的推脱,又怎是三言两语就会愿意吐露出来的事情。
不过,趁着机会给王纯甫把个脉,事情应该就能清楚许多了。
先前给苏穗把脉的事她是悄悄进行的,以免她多想,现在还得再把一遍。
只是,今日的脉象相比昨日更紧绷了,摸上去犹如一根绷紧的弦。
苏婳瞧了眼眉目低垂的苏穗,半晌后,收了手,“阿姐身体无碍,只是情绪有些大起大落,长此以往下去,容易伤身子。”
苏白氏听着无碍二字,提着的心瞬时一松。
可听着后头的‘容易伤身’,眉头却是又拧紧。
“这老一辈的常说,生孩子都靠缘分,有的刚进门就能怀上,有的好几年也没动静,这生不生的事情哪里能有个准数!而且你年岁还小,根本没必要太急。
我二十好几才怀上的婳儿,不少人笑话我是老蚌怀珠,可现在谁不羡慕我怀的这珠?”
“娘这话可不大对!”钱氏放下连鱼刺渣渣都不剩的大碗,煞有其事摇着头,“这生不生,生男生女都是有法子在里头的。”
说到一半,又一脸神秘地凑到苏穗跟前,“大姑姐,我这里有好几个动作,是我娘教我的,只要按照这些个来,定能生娃娃,而且,还是一举得男,不过,得姐夫同你一起配合。”
苏穗直接臊得满脸通红。
便是在一旁认认真真洗碗的赵氏亦是耳根红了。
眼看着钱氏就要开始言传身教,苏白氏吊梢眼一瞪,抻着两只手一把将人提溜开,“嘴上不知道把门啊,一张嘴除了吃,天天就会说浑话!没看到婳儿还在这儿吗?”
苏婳满脸疑惑、内心门清地望过去,“有啥我不能听的么?”
她前世虽然是个母单,可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只怕懂得比钱氏还多。
“没,没啥!”苏白氏一笑揭过这个话题,指指院子里正跟着苏大虎几个弄菜地的王纯甫,“既然穗儿没事,那待会吃过晌午饭,婳儿帮你姐夫瞧瞧脉象吧。”
虽然这个女婿平日里性格好,办事也挺得自己心。
但画虎画皮难画骨,在她老婆子看来,这生不生娃可不仅仅是女人家的事。
她老苏家好好一个闺女,嫁到王家这么些年,肚子没动静不一定是谁的问题呢。
若真是因为王纯甫自个身子不行,老王家反而倒打一耙将屎盆子扣他闺女头上,她苏白氏非得亲自去清水县找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苏穗闻声,嘴角的笑容却是僵了几分,“要不,还是算了吧,今日是娘生辰,若变成给我们俩看病也不吉利,而且把脉也是个麻烦事……”
“这有啥不吉利的,老娘向来康健得很,完全不怵这个!”苏白氏大手一扬。
苏婳在一旁笑眯眯打配合,“把脉就是一眨眼功夫,完全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请个平安脉,放心你我他嘛。”